“帶回去了?”薛鹂有些驚訝,魏缙走的這般匆忙,連來見她一面也來不及,多半是魏玠刻意為之,不想讓她與魏缙有什麼幹系。
薛鹂的心忽地一沉,緩緩生出一股不耐來。倘若她到最後也不能讓梁晏甘心為她退了與周氏的婚約,魏缙便是她給自己留的另一條後路。她從前以為魏玠隻是品性正直,為人疏離不愛與人往來,如今卻覺得他未免太過冷情冷性,将魏缙送走的事上也實在算不得寬厚。
魏蘊睨了薛鹂一眼,心底也有種不清不楚的煩躁。
“莫怪我不曾告訴過你,以堂兄的身份,便是你與他兩情相悅,叔父與族中幾位長輩也必不會允許你們有什麼結果。”她并不厭惡薛鹂,甚至有些喜愛她的嬌俏,喜愛她笑盈盈的喚她姐姐。然而一想到她一心想着魏玠,便令她心中生出些說不出的惱火。
薛鹂若無其事地笑笑,說道:“能好上一日便算一日,往後的事誰又說的準呢?”
魏蘊不想理會她這番話,又聽她問:“我還想同姐姐打聽一個人。”
她不耐道:“什麼人?”
“前幾日我在府中見到了一位扮成女人模樣的郎君,看着實在是怪異,聽他話裡的意思是要去找表哥,姐姐可知曉他是何人?”
魏蘊聽到薛鹂的描述,也不知想起了什麼,面上浮現出一股隐隐的嫌棄。
“你可有得罪他?”
薛鹂想了想,搖頭道:“應當不曾。”
“他是宮裡的皇上,瘋癫不似常人,旁的便也算了,隻是他的那位皇後夏侯婧,實在是暴戾殘酷,殺了不知多少妃嫔,招攬面首做盡惡事。前兩月王氏的一個庶女,不過在宮宴上被皇上撞見,說了幾句話。此事被她知曉了,竟将那王氏女處以醉骨的極刑。你若與皇上多說幾句話,傳到夏侯婧耳中必定會惹出禍事。”魏蘊說着便面露厭惡。“夏侯婧也算名門出身,自幼習得聖賢書,一朝得勢便狠毒至此,當真不給自己留半點後路。”
齊國上下都知曉夏侯氏野心勃勃,妄圖拉攏幾大望族,除去宗室幾位封王後獨攬大權。以他們這半點不留後路的殘暴作風,一旦夏侯氏敗了,自有千萬人等着将他們食肉寝皮。
魏蘊的表情上既是對夏侯氏的憎惡,也有對齊國朝政的無奈,這樣的神色,薛鹂前不久在梁晏的臉上看到過。
再次來到玉衡居,梁晏的心情卻大不如從前。一見到魏玠,腦子裡便冒出與薛鹂有關的事。
他對薛鹂并未有任何逾矩的舉動,卻遲遲不願将他與薛鹂出行的事說與魏玠聽。甚至隐隐地希望薛鹂也将此事藏在心中,當做他們二人之間的秘密保守。
那一夜流螢飛散如星火,涼風習習吹得梁晏衣衫飄動。他站在小丘上,笑道:“鹂娘日後倘若傷心難過,不妨來此處看看。”
“世子若是心煩也會來此處嗎?”
“流螢不算常有,心中的憂慮卻怎麼也消解不完。”梁晏的嗓音比起魏玠,要多了幾分少年的稚氣。魏玠即便是笑着,也始終像是尊冷冰冰的石像,有着揮之不去的漠然。
“世子在憂心什麼?”薛鹂忍不住問他。
或許是風景太好,薛鹂的語氣也溫柔,他便下意識回答了她的話。
“社稷已是危如累卵,可惜我并無韓王之才,卻妄圖如他一般建伊呂之業,弘不世之功。如今連三公曹都無法勝任,若換做蘭璋,定能功載國史。”梁晏說完後才覺得自己的話無異于是自取其辱,薛鹂如此喜愛魏玠,定會在内心譏諷他的不自量力。他不禁别過臉,不去看她臉上的表情。
然而許久後,他才聽到薛鹂說:“世子正值年少,何必妄自菲薄。”
薛鹂身後是漫天飛舞的流螢,月光映照在她衣衫上,讓她連發絲都蒙了一層清輝,襯得她如同神女一般。
“往後如何又有幾人說的準,世子但求無愧于心,是非成敗不必過問。”
這種話梁晏聽得着實不少,隻是從魏玠的心上人口中說出,總歸是多了幾分不同的意味。
他嗓子莫名有些發堵,艱澀地開口道:“你不認為我與蘭璋相差甚遠嗎?”
“燭火有燭火的光,流螢卻也有流螢的光,彼此都無法比拟,至少此刻,我認為流螢的光更得我心。”
夜風吹得梁晏眼睛幹澀,他眨了眨眼,良久後才說:“多謝。”
梁晏與父親争執了許久,最終卻是因魏恒舉薦而得了三公曹的差事。此次來見魏玠,是魏恒要他來勸魏玠與薛鹂斷絕往來。
這件事梁晏開不了口,一直在玉衡居拖到了天黑,也沒能說出幾句薛鹂的不好來。
他坐在廊前納涼,碟子裡盛着切好的甜瓜,蚊蟲叮咬得他無心去碰那瓜果,隻幽幽地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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