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用被子蒙住頭,既煩躁又委屈地哼唧了幾聲:“阿娘!阿娘……”
銀燈慌忙上前去安撫,小聲道:“娘子,夫人不在……大公子他們還在屋裡呢。”
醫師輕咳一聲,說道:“女郎并無大礙,煎好藥記得要早晚一次,若是遲遲不退熱,可用濕帕子替女郎擦身。”
察覺到氣氛不對,醫師知趣地告退了,留下幾人靜對無言。
魏蘊瞥了魏禮一眼,不悅道:“你來做什麼?”
“表妹為救你落水,兄長尚且能來,為何我不能?”魏禮睨了她一眼,繼續道:“怎得,往日你百般不喜鹂娘,如今她為救你落水,可是心中有愧?”
魏蘊答得坦蕩,沒好氣道:“是又如何,與你何幹。”
好一會兒了,被褥中傳來幾道模糊不清的聲音,宛如半夢半醒間的呓語,雖說并不清晰,魏玠卻還是從中聽出了不小的怨氣,想來嘀嘀咕咕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
銀燈擔心薛鹂将自己悶得喘不過氣,試圖将被褥掀開一個角讓她露出腦袋。
然而銀燈的舉動似乎是惹惱了她,薛鹂猛地将被子掀開,怒沖沖地看向榻邊擾她清夢的人,誰知卻一眼掃到了屏風後露出半邊身子的魏玠。登時宛如被一瓢冷水兜頭澆下,困意也被驅散了大半。
薛鹂的發絲淩亂地披在兩肩,白嫩的臉頰此刻泛着病态的紅暈,一雙眼似乎還處于驚愕與迷蒙之中。她将視線從魏玠身上移開,愣愣地盯着銀燈,喉嚨疼得像是卡了粗粝的砂石。
“怎麼……怎麼回事?”
薛鹂喘着氣,胸口劇烈地起伏着,望着那抹蒼色衣角,她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是睡昏了頭,魏玠怎會出現在她卧房?她剛才是不是說了讓他滾出去?
魏蘊聽到動靜,一把拉住魏禮,強硬道:“我有話對你說,先與我出來。”
魏禮疑惑地瞧了眼魏玠,話未出口便被拉出了房門,薛鹂聽到聲音皺起眉,疑惑道:“魏禮?”
她屋子裡頭一回聚齊這幾人,若不是銀燈面色關切,她還以為自己做的事敗露了,魏氏兄妹想要找她算賬。
薛鹂的腦袋仍昏昏漲漲的,怎麼都提不起精神,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心緒,擡起眼去看魏玠的表情,心虛道:“方才我做了噩夢,并非有意對大公子出言不遜。”
好一個魏玠,若不是他找了二夫人,她又何必在情急之下用這樣的法子讨好魏蘊。如今她心中正惱火,竟還要對他笑臉相迎。
“無妨。”魏玠淡淡道。“是魏蘊托我前來看你。”
“魏蘊?”薛鹂有些意外。魏蘊最恨她親近魏玠,怎會主動要魏玠來看她。即便是她出手相救,也不至于讓她如此大度。
薛鹂從銀燈手中接過茶盞,輕聲道:“銀燈,你先出去吧,我與大公子有話要說。”
門并未關上,魏玠那兩個如影随形的侍衛在門口守着,生怕關了門她便能輕薄了魏玠似的。
待屋内隻剩下他們,薛鹂垂下肩,盯着杯盞裡晃動的茶水,不去看魏玠的臉。“我當日……當日喝了酒,銀燈說我醉糊塗了,鬧着要去藏書閣尋你,剩下的事我記得不甚清楚,若是有言語冒犯,還請大公子恕罪。”
“言語冒犯?”魏玠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薛娘子當真記不清?”
薛鹂的話輕飄飄的,聽不出多少歉意,反倒有幾分敷衍的意味。“記不清。”
說完後,她又仰起臉,秀緻的眉毛微微蹙起,無奈道:“既如此,大公子不如告訴我,當日我究竟做了何事。”
她的語氣和表情,好似是魏玠在斤斤計較,硬要她為了當日的冒犯承擔罪過一般。
魏玠從未見過薛鹂這般陰晴不定的人,前幾日還哭着與他表白心意,做過的事轉頭便不認,他倒像是死纏爛打的那一個。
魏玠的修養讓他說不出口,更不屑說出當日薛鹂的行徑,因此隻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說道:“沒什麼,不記得也罷。”
薛鹂擠出一抹笑,問道:“既如此,敢問魏蘊為何托大公子來此?“
魏蘊勸魏玠來看薛鹂,一是為了圓她一片癡心,二則是想讓魏玠當面與她說清,讓她不再生出不該有的念想,以免日後獨自傷情。
魏玠本不想來,隻是魏蘊言辭懇切,而他又始終介懷藏書閣一事,若早日與薛鹂撇清幹系,或許能免去日後許多事端。
反觀薛鹂現在的姿态,他似乎是特意前來自取其辱。
“并無要緊的事,你既然無礙,我便不再打攪了。”魏玠的位置隻能看到薛鹂烏黑的發頂,看不清她面上究竟是什麼表情。
魏玠轉身要走時,才聽到一聲極輕的啜泣,細微得如同是他産生了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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