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當真都要燒了?”薛鹂小聲問完,家仆心虛地讪笑兩聲。
她立刻便懂了,知趣地不再問,剩下的應是要被他們拿去轉賣,送她一張都算是大方了。也難怪把紙放在外面,興許是怕壓壞了會折價。
“裡面的東西沒壞嗎,方才一陣響。”薛鹂提醒了一句,讓銀燈幫他先拿着雜物,他好翻開箱子查看。
查看後他才松了口氣,說道:“還好,都沒壞。”
薛鹂掃了一眼,看到裡面有幾隻眼熟的茶盞,她目光一頓,猶豫道:“這茶盞還好的,也是要扔了嗎?”
家仆認不得薛鹂,還以為她是來府中尋人的什麼貴女,說道:“是大公子的意思,前幾日有個表姑娘用過了,這些不幹淨的便不能留在大公子那處……”
薛鹂聽到這兒,腦子裡突然像是有根弦被人狠狠撥動,嗡得一聲悶響,讓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一股難以言說的羞恥和惱怒湧上來,讓她面色不禁變得漲紅。
家仆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收拾好東西後說道:“多謝娘子,在下先走了。”
薛鹂扯出一抹笑,說道:“好。”
等那家仆走遠了,她還愣愣地站在原地。
銀燈沒聽到家仆的話,也不知薛鹂怎麼突然間臉色就變了。問道:“娘子怎麼了?”
“沒什麼。”薛鹂很快平複下來,面上也沒了異常。“還是不去找阿娘了,回去等着她吧,若擾了她的興緻又要被教訓。”
羞憤過後,她又覺得心底湧上一股沮喪,像是潮水蓋過了頭頂,憋得她喘不過氣。梁晏并不是花心好色的纨绔,如今他已有婚約,再想接近他是難上加難,而她如今寄人籬下,受到冷眼是在所難免,可面對魏玠這樣的羞辱,她還是會覺得氣憤難堪。
馬車上初相見,魏玠明面上溫和有禮,扭頭便扔了她用過的茶盞,好似她是什麼碰不得的髒物,這樣惹人嫌惡。當真是高高在上,目中無塵的魏氏大公子。
薛鹂心底好似燒了一團毒火,燎得她五髒六腑都痛癢不堪,讓她急切地想要做點什麼,好澆滅這團惡火,散了這口濁氣。
魏蘊如此瞧不上她,她還偏要與她仰慕的魏玠糾纏不清,要讓他被迫與她薛鹂列在一起被反複提及。屆時她有的是法子走到梁晏眼中,魏玠不是清高大度嗎?想必即便受了戲弄,也不會與她一般計較。總歸她不會被這些人用正眼瞧,何必還怕傷了什麼和氣。
未等到去聽學的那一日,舅父與舅母便将薛鹂叫到了身前,囑咐她和幾位姐妹去春獵定要安分,莫要丢了魏氏的臉面。
薛鹂也沒想到宮裡春獵的大事會帶上她。當今皇上喜好玩樂,每年春秋之時都要來一場盛大的圍獵,洛陽的王公貴卿們也都會随行,女郎前去遊玩多是為了婚事相看夫婿,鮮有跟着男子們一同射獵的。
看來她的舅父的确待她不薄,竟想要讓她借此去結交好友。
春獵一連好幾日,魏蘊從前去過一次,馬車颠簸得她五髒六腑都要出來了,對這種無趣又吵鬧的事已是避之不及,知曉薛鹂要去,反忘記了前幾日羞辱過她的事,提醒道:“你出去可是頂着魏氏的名頭,莫要眼皮子淺,什麼人都急着往上靠,尤其是司馬氏和太尉府的纨绔,切記離他們這些混人遠些。上一回他們在街上輕薄了一個都尉的妹妹,人家來說理,反倒被打斷了腿……”
薛鹂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對魏蘊道了謝,回到桃绮院,姚靈慧高興地囑咐她了好些話。
她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果不其然,魏玠也要同去。
獵場在郊外,為了不出差錯派了重兵把守,在貴人們去之前便布置好了營帳。
浩浩蕩蕩的車馬走了一整日,天色逐漸昏暗,他們才終于安頓下來。路不算平坦,也難怪魏蘊不願前來,薛鹂下了馬車都臉色發白。
魏玠被要求跟随在皇上左右,并不随他們一同,薛鹂沒能看到他的馬車,不過聽侍者說,魏氏的營帳是挨在一處的。
皇上幼時便不聰慧,太尉與郡公推舉他上了位,此後他便醉心玩樂,幹出了不少荒唐事。上朝時衣冠不整,在龍椅上酣睡已不足為奇,甚至曾在朝堂上将一位勸誡的老臣打了一頓。
多數人都将他當一個瘋子看,不會輕易招惹他。皇上幼時與魏玠是好友,而魏玠從不恥笑他,是以他雖糊塗,卻始終對魏玠以禮相待。
魏禮在營帳外吹着冷風,不一會兒便聽到裡面傳來幾聲女人的驚呼,而後便是皇上放肆的大笑,很快魏玠便走了出來。
“兄長……”魏禮臉色古怪。“陛下可有為難你?”
“不曾。”魏玠冷着臉,顯然是不想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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