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朝家丁投去一瞥,對方立刻紅着臉移開目光,方才要說的話也都忘了個幹淨,急忙磕磕巴巴地開口:“二……二夫人吩咐過了,請薛夫人與……娘子切莫見外,日後便在府中安心住下,倘若有什麼缺的隻管說。二夫人與周夫人這兩日去淨檀山禮佛,不能親自相迎,還望夫人與娘子莫要介懷。”
薛鹂與母親如今是寄人籬下,自然不能有何不滿,點點頭随着領路的家仆從側門入了魏府。
等走入魏府,才知第一望族的豪奢并非虛言。
即便是薛鹂心中早有預料,在看到眼前的亭台水榭時依然覺得有幾分目眩。
當真是移步換景,無一處不華美,連某個不起眼的檐角都有着精細的雕花。
姚靈慧的母親雖出身魏氏,出嫁後卻鮮少與本族中人往來,以至于她對魏府的記憶也十分模糊。想到魏氏如日中天的模樣,又忍不住在内心悔恨自己當初不聽勸告,拒絕了與魏氏郎君的姻親,轉而嫁給了一個拖累她小半生的負心漢。
安置她們的院落因着有一棵長勢很好的夾竹桃,起名為桃绮院。等到了房中,姚靈慧屏退家仆,拉過薛鹂的手,不厭其煩地說道:“阿鹂,我們母女二人日後的榮華都系與你一人身上,你也看到了魏府是何等的恢弘,魏氏家風嚴謹,立身行事最重禮法,日後切記謹言慎行,倘若能得了長房夫人的歡心,必定能為你謀得一門好婚事……”
薛鹂一邊打量房中的陳設,一邊如往常般敷衍地應話,哄得母親去睡了,這才伸手去摸那模樣新奇的青金色香爐。
魏府中人倒的确不吝啬,便是對待她們這樣處境困窘的旁支,也并未随意地糊弄,連庭中的花花草草都十分名貴,屋裡的布置便更不必說了。
此番來洛陽雖說辛苦了些,卻也十分值得。
隻是不知以她的身份,要何時才能見到梁晏,想必他早已記不得她了。
薛鹂的母親從前也是個溫婉良善的美人,隻是嫁與了她父親,被數不盡的瑣事磋磨成了一個幽怨的婦人,從前的才情傲氣也都消磨了個幹淨。母親一心想讓薛鹂攀上高枝,在外受了氣便會對她動辄打罵。幼年的她還有幾分活潑,如今人也沉穩了許多,連梁晏都不曾與母親提起過。
即便是說給母親聽,也隻會得來幾句奚落,她才不會自讨無趣。
次日二房夫人禮佛回府,姚靈慧立刻帶着薛鹂去見過夫人與祖母,也同府中的幾位娘子們打過了照面。
偌大的魏府如今主事的是長房大夫人,二房一脈多居于西側,長房則是東側,府邸大到一日走不完。薛鹂她們便住在西側的院落中,走去拜見祖婆便花了大半個時辰。正堂的女眷們皆是衣着光鮮,各色羅裳相映比繁花更為惹眼。
薛鹂美豔有餘,卻也因此顯得不夠端莊。如今來魏府隻穿素色衣裳,發髻也都梳着溫婉的低髻,多以金玉為飾,好顯得更為柔婉。
祖婆卧病在床許久,連說話都含糊不清,她們隻在屋裡待了片刻便出來了,剩餘的時間都在與二房的娘子們寒暄。
二房夫人拉過薛鹂的手,笑說道:“這還是頭一回見你,竟出落得如此标志了,站在那處我都移不開眼,知道該喚我什麼嗎?”
薛鹂眉眼微彎,腼腆地喚了一聲:“舅母。”
二夫人柔柔地笑過後,又扭過頭與一旁的人打趣了幾句。
晌午時薛鹂同二夫人一同用了午膳,得了賞賜後才回到桃绮院。
不過一日,薛鹂便見到了魏氏家風的嚴苛之處。即便是家仆也都謹言慎行,主子發話時俱是垂首正色,連走動時亦會整齊地成列,而非互相擠挨着嬉笑。
二房尚且如此,也不知長房那處是否管教得更為嚴格。
想到長房那處,薛鹂不由地記起那位赫赫有名的嫡出大公子,早在吳郡的時候她便聽聞過這位表兄的美談。冠在他頭上的美名多得數不勝數,她總能因此人而學會一些誇人的新詞。有說他少年成名,十三歲便在清談時讓大儒涕淚,亦有說他十五歲在出遊時,輕易用計謀解了北狄攻打淩州之患。而關于他的樣貌,更是被誇得神乎其神。
贊譽過多,反而顯得不實。
畢竟出身顯赫,日後又是魏氏當之無愧的家主,自然有人争着搶着去攀附讨好。三人成虎,成百上千的名士去誇他,假的也能成真。
比起這些,薛鹂更好奇這位大公子,是否當真生得一副天人之姿。
總歸時日還算長久,日後總能遠遠窺上一眼,便知道是否隻是徒有虛名。
桃绮院不算太大,薛鹂有些認床,早早地便醒了在房中背書。姚靈慧用過早膳,猶豫着帶她多走動,好與府中的各位娘子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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