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忘記梅林初見那一天,燕月生在看清明淵那張臉之後,心頭忽然湧出的酸苦和厭倦。幾乎是直覺,燕月生不該和明淵扯上關系,更不應該和他太過親近。
隻是事與願違,明淵總是出現在燕月生身邊。
明淵不再說話,燕月生側過臉偷偷瞥他一眼,隻見明淵抿着嘴。明明臉上毫無表情,燕月生卻下意識覺得他是在生悶氣,竟然覺出幾分可愛。于是她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下意識去拉明淵的手。
“你笑什麼?”明淵皺眉,但是并沒有掙脫燕月生的手。
“我笑你怎麼這麼不經逗,”燕月生眉眼彎彎,“像個小孩一樣。”
“你才是小孩吧,”明淵忽然伸出手捏住燕月生的臉頰,眼睛難得流露些許笑意,“生日快樂,十六歲的燕月生。”
被捏成小鴨子的燕月生一愣。青年指肚微微粗糙,卻比她的臉溫暖一些。
顔廣聞從昏迷中醒來,隐約聽到顔令儀喜悅的叫聲,同時聞到一股極濃的鈎藤氣息。原來顔令儀看出顔廣聞是氣急攻心,眼看半夜一時半會兒請不來大夫,一疊聲命人去廚房煎了一碗鈎藤湯來,暫時止住顔廣聞的肝火。顔廣聞掙紮着睜開眼睛,便看見憔悴的女兒跪坐在床前。窗外天光微亮,黎明即将到來。
“火,火滅了嗎?”顔廣聞掙紮着要坐起來。
“已經全部熄滅了。”顔令儀握着父親的手,含淚回答,“爹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顔廣聞松了口氣,一下子倒在靠枕上。這一倒,顔廣聞幾乎萬念俱灰,臉上隐隐現出死氣,仿佛方才一切隻是回光返照。
“爹!”顔令儀眼淚滴落被褥,“大夫馬上就到了!”
“别嚷嚷,吵得我頭疼,”顔廣聞虛弱地回答,“我哪裡就快病死了,叫你哭成這樣?”
和女兒說着話,顔廣聞氣色好了些。顔令儀擦了一把眼淚,方才破涕為笑。
“葛先生走了嗎?”
“早走了,”顔令儀憤憤,“爹爹百般禮遇将他請來,他卻将爹爹戲弄成這樣,爹爹還要尊他一句先生嗎?”
“有求于人,也隻能這樣了。”顔廣聞歎氣,“到底是我仙緣不夠,以緻顔家有了今日之禍。”
“仙緣……”顔令儀遲疑。
“怎麼了?”
顔令儀謹慎道:“燕月生臨走前對我說了一番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騙我。”
“她說了什麼?”顔廣聞警覺,“你把她說的一字字告訴我,不許遺漏。”
東方的天空孕出魚肚白,太陽破開沉重夜幕而出,月光悄然散去。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夜的家丁終于重獲自由,互相扶持着回房歇息,如果他們的房間還沒被燒幹淨的話。宋阙揉着手腕,自地上撿起他的長劍。
他本想也回房中休息一會兒,隻是他心中對顔令儀微有怨氣,一時間有些猶豫。顔廣聞昏迷之後,顔令儀一顆心都撲在她爹身上,半點也沒分給同樣躺在地上的宋阙。宋阙被凍了一夜,越發懷念先前對他萬般柔情的小師妹。
人性本賤。顔令儀先前對宋阙諸般讨好,宋阙隻覺得她應付起來麻煩。這次顔令儀眼裡看不見他,叫他和府裡下仆一般躺在地上,又令宋阙心生不悅。他見馮大夫被仆人引着進門,便悄悄跟上前,想聽聽顔廣聞病情如何,還能活多長時間。
馮大夫為顔廣聞診脈,神色凝重,出去開了方子。顔令儀知道父親病情不妙,忙命人去煎藥。宋阙隐在屋外,也沒人瞧見。
隻聽屋裡顔廣聞一聲長歎,顔令儀寬慰他:“這也隻是燕月生的一面之詞罷了,也許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為了讓我們放棄秋庭譜。”
宋阙敏銳捕捉到“秋庭譜”三字,隻是不知道父女倆在說什麼。
“我也希望是這樣,不然我這麼多年苦心經營,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顔廣聞聲音低沉,“可她所說,确實回答了我心頭諸般疑惑。如果秋庭譜當真不過如此,也的确說得通。”
宋阙越發焦急,不明白這對父女在打什麼啞謎。
“可她還說,爹爹在秋庭譜上耗費太多心力,如今已是藥石無醫。”顔令儀聲音越來越輕,“難道這也是真的?”
顔廣聞不語,半晌點點頭。顔令儀捂着臉頰,一時間淚如雨下。
“這麼說,爹爹以前不願給我和師兄看秋庭譜,也是為了……”
“我一開始還不能确定,隻是心存疑慮,所以叫你師兄去尋訪抱樸子葛洪求取續命金丹。”顔廣聞輕輕拍打顔令儀的手背,安撫女兒的情緒,“恰恰在你師兄回來之前,我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妻子呂娴,死因并不隻是難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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