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月生也不甘示弱,她手指緊緊地摳進顔廣聞的胳膊裡,無數條繩子直撲而出,将顔廣聞緊緊捆了起來。
顔廣聞手掌收攏,掐得燕月生面色由白轉紅再轉紫。繩索收縮,勒進顔廣聞的肉裡,一寸寸割出了血。燕月生意識漸漸淡去,但繩子越收越緊,顔廣聞面色發青,額上青筋直冒。顔令儀看了害怕,拿劍來割繩子,然而割斷一道便會又爬出兩道繩子,收攏的速度比割斷之前更快!
顔廣聞被勒得眼球開始突出,顔令儀害怕得眼淚直掉,忍不住哭喊道:“爹,你先放手吧!有什麼話好好商量不行嗎?”
“殺了她!”顔廣聞的聲音從牙縫中一字一字擠出來,“快!”
顔廣聞父女對話仿佛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燕月生聽不分明。窒息的痛苦席卷她全身,以緻燕月生使不上勁來掙脫顔廣聞的束縛。視野中的一切都在黯淡下去,黯淡到極緻之後忽然亮起了一道白光。無數場景在燕月生眼前走馬燈般閃過:年幼的姜佚君闆着臉坐在棋盤對面,燕霁雲拎着門栓喝令燕月生跪下,丁幼微愛如珍寶地将尚在襁褓中的燕月生抱在懷裡……
最後走馬燈驟然終止,一副陌生的畫卷在燕月生意識深處緩緩鋪展而開。
“你為了明淵背叛我,可有想過後果?”
天帝聲若霹靂,昏迷的司命星君一驚,掙紮着擡起眼睛。她被人按住,臉緊緊貼在地上,怎麼也看不清座上昊天的臉。冰冷的地面蟄得燕月生臉上發痛,白色的流雲從燕月生身邊飄過,粘稠的血液順着額頭流下來。燕月生疼痛得仿佛全身筋脈俱被碾斷,沒有氣力回答天帝的問話。
而天帝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司命,你知道月老當初為什麼給你起名燕月生嗎?”
“你以為月下老人把你帶入神界,隻是因為你運氣好嗎?”
“你以為你愛上明淵,真的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嗎?”
什麼意思?
燕月生心一沉,掙紮着想要問出口。但天帝不給她問話的機會。無數披堅執銳的天兵魚貫而入,将燕月生牢牢圍定。于是昊天的話語也一下子遠去了。
“你身為天界唯一未渡五劫之妖,連自己是如何生于這世間的都不知曉,便敢貿然行出如此叛逆之事,實在愚蠢至極。”
燕月生嘔出一口鮮血,又聽到天帝不辨喜怒的聲音:“叫孟婆洗去她所有記憶,打入凡塵十生十世,不許任何仙君去探望守護,否則一并重罰。令她在下界苦海沉淪,永遠也别想翻身!”
聲若洪鐘,将燕月生擊打得一陣陣發暈!很快有人架着燕月生,将她拖了下去。地上殘留一地妖血。燕月生昏昏沉沉地想,這下可再也沒有人敢為她求情了。她也算是罪有應得,應該的。
因為當初唯一敢力排衆議保下燕月生的神君,已經被她親手殺了,永遠不能再回來。
顔令儀不願意殺死燕月生,可在燕月生和顔廣聞之間,她自然更願意相信她爹。眼看顔廣聞命懸一線,馬上便要被繩子絞成幾截,顔令儀終究不能再猶豫下去,劈手來刺燕月生的頭顱。
“叮”的一聲,是金屬碰撞的聲音。一縷卷曲的長發被劍鋒割斷,乘着火勢飄飄搖搖地飛走了。失去發帶的束縛,燕月生一頭烏發飄散在風裡。白色發帶卻半分未損,順着劍鋒牢牢纏上了顔令儀的佩劍。
“這是什麼?”顔令儀大驚失色。
同樣窒息許久的顔廣聞終于支撐不住燕月生的重量,手臂無力地垂落。原本被扼住咽喉雙腳離地的少女從空中滾落,重新能夠呼吸的燕月生仰躺在地面上,勉強睜開眼睛。一輪圓月映入她眼中,皎潔的月光恍如水銀,在少女眼底無聲流動。
“我爹已經放開你了,你快放開我爹!”顔令儀和發帶相持不下,急忙喝道。
“原來是月光,”燕月生恍若未聞,反而劇烈地咳嗽起來,“果然如此。”
她在月老祠第一次被明淵發帶蒙眼,便覺出這條發帶絕非凡物。輕軟光滑到了極緻,可又半點沒有人工針腳,正是書上所說的“天衣無縫”。以燕月生的見識,竟然認不出這是何種布料。
凡人又怎麼能猜到,這條發帶不是任何布料所能縫制。昔年司命星君找不見她束發的紅繩,随意裁剪了一段月光将長發挽上。
那是一條月光。
顔府家丁都圍了上來,領頭的便是宋阙。他看着顔廣聞的神情複雜,看着顔令儀的目光也複雜。但他最後還是看向地上的燕月生,待要出手将燕月生擒住,命令她放了顔廣聞。顔廣聞身上的束縛卻不再收緊了,給了他三分呼吸餘地。
燕月生翻身而起,直接往門外奔去。宋阙和家丁待要攔她,他們身上柔和的月光忽然變作實質,将他們如同包粽子一般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橫七豎八地又躺了一地。燕月生直接從他們身上踩過,頭也不回地向城主府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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