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确實和明淵有一段過去,那麼葛洪在燕月生不知道的時候認識她,也算不上意外。
“姑娘多想了。”葛洪按捺住好奇心,正色道,“我隻是見如今已到了臘月,姑娘卻渾身缟素,有些困惑罷了。丁姑娘可是最近有家人去世,還未出孝?”
此言一出,燕月生眼皮一跳,顔家三人神色各異。他們打量燕月生的形容,果然覺出幾分素淡。年關将至,衆人不說穿紅着綠十分喜慶,可也不會去穿白。燕月生卻白衣白裙,連發帶都是白的,皎潔得仿佛十五的月光。
“我……”燕月生正要說話,明淵卻咳嗽一聲,吸引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他對上葛洪的目光,看似謙恭,語氣卻冰冷:“師父先吃飯,有話吃完再問。”
“吃飯吃飯。”顔令儀趕緊招呼,“師兄你也多吃一點,就幾個月沒回來,怎麼瘦這麼多?”
燕月生看去,見顔令儀給宋阙搛了兩塊雞髓筍,滿臉親近歡喜。宋阙臉色微微一滞,随即恢複如常,将顔令儀夾的筍幹留在碗頭上,并不立即去吃。
燕月生素有潔癖,不喜歡别人給她夾菜。但若是親近的人表示關懷,她也不是不能忍耐一二。她見宋阙雖行為舉止中對顔令儀頗有容讓,卻是一種對小孩子的體貼,沒有半分熱戀情濃的模樣。料定宋阙對顔令儀隻是青梅竹馬之情,并無男女之想,不由得暗暗搖頭。
那廂明淵神色淡淡,傳音入秘給抱樸子:“吃你的飯,一直盯着她做什麼?”
“如今地仙之間可是傳遍了,少君千年鐵樹開花,為了一個小姑娘追到人間十多年不現身。”葛洪笑呵呵的,“老身今日親眼得見,不多問幾句,回去怎麼跟趙公明麻姑他們說嘴?”
這件事在三界之中算不上什麼秘密,明淵身為青陽少君,将來鐵闆釘釘的五方五帝之一,他的一言一行都為許多人所關心。然而他自破劫失敗的長眠蘇醒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天界,這一舉原因未明,在仙人神族中也是衆說紛纭。
八卦是人的天性,葛洪眼看這個謎題的當事人皆在眼前,不好奇才是不近人情。
他待要再說,卻見明淵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他一眼。葛洪讪讪地笑,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勞,恐怕還會激怒這位白帝後裔。青陽氏一脈向來都是不愛說話直接動手的脾氣,葛洪不得不收斂起那些多餘的好奇心,不再看下去。
午飯已過,顔廣聞命人撤下宴席,另命丫頭阿青引燕月生去了書房。他原先想讓宋阙和顔令儀接待抱樸子師徒,專門騰出房間請這二位在府上長住。沒想到葛洪笑稱在府上打擾多有不便,還是出去住的妙。師徒二人辭了主人出院,去尋客棧下榻了。
這邊顔廣聞帶着徒弟女兒出來送客,那邊燕月生被阿青引着進了顔府書房,另有丫頭奉上一碗雨前新茶,以助飯後消化。之後下人都退了出去。燕月生左右看看,見書架上壘了滿滿的書,三面書架倒有兩面裝的都是棋譜。桌上堆着的文書,一多半是烏鹭城中待處理的事務。
燕月生料定書架上必然下了防止偷竊的禁制,不去書架翻找,在桌上随便摸了幾本文書來看。一本是烏鹭城兩年來的商鋪登記,一本是稅收登記,其餘的都是些賭坊賬本。本本賬目清晰,字迹娟秀。隻是寫法和燕月生素日所見并不相同,要更加簡潔精煉些。
“景平四年冬,悅來商行于城東青雲街設立。店主李幸,三十二歲,劍南人士。”
“景平五年春,安順茶館于城西中順路設立。店主羅熠,六十三歲,保甯人士。”
“景平六年夏,聚春客棧于城中南道設立。店主喬文玉,五十六歲,長河人士。”
“景平七年秋,興宏布莊于城南江心街設立。店主徐志洲,四十二歲,平邑人士。”
……
看完兩篇賬目,燕月生耳朵一動,察覺到顔廣聞正在向書房靠近。她迅速将文書按照順序原位放了回去,收拾得與原先分無二緻。
顔廣聞推開門進了書房,一眼看見燕月生正坐在客位上撇茶沫,一副興味索然的模樣。
“丁姑娘久等。”顔廣聞合上門。
“顔城主。”燕月生起身行禮。
“姑娘多禮。”顔廣聞示意燕月生坐,他在燕月生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令儀那孩子這兩日對丁姑娘多有冒犯,還望丁姑娘海涵,不要放在心上。”
燕月生禮貌地笑:“哪裡就嚴重到如此地步。”
說話間,棋盤已經放下,兩隻棋盒擱在一旁。燕月生抓一把白棋,正要猜先。顔廣聞擺擺手,将黑棋棋盒向燕月生那邊推了推。
“城主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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