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軍爺,有什麼事嗎?”村姑打着鄉談問。
薛稚怎麼聽都覺得音色和燕月生像到了十成十,隻是腔調略有不同。睿郡主說話爽利,素來得理不饒人,不如眼前的村姑這般嬌滴滴。
“你到底是誰?”薛稚手指不自覺收攏,深深嵌進對方的胳膊裡。
“奴家姓盛,住在京郊。兄嫂前日寫信來,說家中剛添新丁,家母托我去觀裡求個寄名符回去。”村姑蹙眉,像是畏痛,“不知軍爺攔我,所為何事?”
“你不是京城人?”薛稚聽出她口音有異,眉毛越皺越緊。
“軍爺好耳力,奴家祖籍嶺南,年前剛來京郊投親。”
“戶籍路引何在?”
少女動了動胳膊,示意薛稚放手:“軍爺這般,叫奴家怎麼拿出來給爺看?”
薛稚這才放手,村姑嫣然一笑,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雙手呈遞過去。
“盛月嫣,嶺南人士,年十四。景平七年四月入京,有效期一年。”薛稚念出聲,見戶籍上所畫之人,果然和眼前的少女容貌仿佛,文書印章也都齊全,稍稍打消了心頭疑惑,然後便自好笑。燕家一百三十七口斬首,是薛稚親眼所見,已經砍了頭的死人,難道還能再活轉過來?
“東西拿好,以後不該問的少問。”他粗暴地将文書擲回去,村姑“呀”一聲,慌手慌腳去接,匆忙中手指拂過薛稚的衣袖。薛稚迅速避了開來,臉上厭惡的神情一時沒能控制住。
“你走吧。”他揮了揮手。
“謝謝爺。”村姑眉眼含笑,也不買糕點了,轉身便沒入了人群中。
“薛統領,我這剛要做成的生意,就被您吓跑了。”賣雲片糕的小哥苦笑,“這事可幹得不太厚道。”
“不過幾塊雲片糕,”薛稚冷哼一聲,伸手去懷裡掏錢袋,“我買下就——”
聲音戛然而止。小哥見薛稚變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惶惑不敢相問。在懷裡掏了個空的薛稚腦海空白了一瞬,随即迅速反應過來。
“賊,她是賊!”
他疾步趨往村姑消失的方向,看熱鬧的人群一哄而散,哪裡還有那村姑的影子?
“果然到了年末,個個身上都有錢。”
燕月生翻了翻薛稚的錢袋,發現裡面除了一些零碎銀子之外,竟然還有三百銀子的銀票。原是姜佚君叫薛稚這幾日清剿燕家奔波勞碌的封賞,還沒捂熱就被燕月生拿走了。銀票上有官印,官府事後很容易追查出來。趁薛稚還沒報官,燕月生先去錢莊兌了一百兩銀子出來,另外兩張銀票揣在懷裡。
出了錢莊,燕月生便奔向五雲觀。作為京城中唯一不被天機閣控制的道觀,燕月生能夠信任的地方也隻有這一個。到了冬天,道觀香火冷清,不如往日那般熱鬧。招待香客的小道士迎燕月生進觀,問她為何事來參拜。
燕月生從懷中抽出二百兩銀票,夾在指間晃了晃。
“我想請李道長為我扶乩。”
五雲觀的李蒙道長,請仙扶乩在京中一直頗有名頭,絲毫不遜于天機閣的“知天下”。隻是要請這位老道長出面頗為困難,敲門磚便是二百兩銀子。付了這二百白銀,李道長才會出門見香客一面。但這不代表請仙便一定能成功。
扶乩講究緣法,若是請不來仙人,隻能說緣分不夠,并不是道長沒有盡力。香客也拿不回銀子,相當于白白打了水漂。
燕月生以前聽父王說過,姜佚君初登基時,曾花重金去五雲觀請李道長扶乩。請仙結果絕對保密,燕霁雲也不知成功與否。但姜佚君那一次肉眼可見很不高興,烏雲籠罩宮城足足半月,或許失敗了也說不準。
“師父今日身體不适,早飯也沒怎麼吃,一直在房裡歇息。即便居士用白銀換來見師父一面,他也未必樂意為你請仙。”小道士婉拒,“居士不妨去前殿求一支簽,我們觀裡的簽一直很準,還可以省些銀子。”
“我想聽李道長親口拒絕我,”燕月生堅持将銀票塞進小道士的手裡,握攏他的手指,不給對方推拒的機會,“你隻要把這兩張銀票給他,李老道長願不願意為我扶乩,隻看我的緣分,和小道長你無幹。”
小道士看了看手中的銀票又看看她,最後歎一口氣:“好吧,不管最後能不能成功,這銀子是不會退的,望你到時不要後悔。”
小道士身影消失在轉角,燕月生提起裙擺邁進大殿,一眼看見神案上供奉的簽筒。她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三叩首,心中禱祝:“月生已決意要做一件大逆不道之事,隻是前路困難艱險,不知最後能否成功,望仙人教我!”拿起簽筒晃了幾晃,果然一支簽落在地上。燕月生拾起一看,黑色簽字鐵畫銀鈎,一個大大的“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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