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驚愕地看向溫十安,後者隻是淡淡地迎上他的視線,嘴唇輕啟,“二位先生威脅不到國民政府,總統此舉,正是要确認這一點。”
三兩下,他們心裡便有了盤算——總統确是要逆曆史潮流而行,改行帝制。因而要去确認孫文先生尚在日本,無法幹預中國局面。而回過神來看,《民四條約》的簽訂與其說是不得已而為之,倒不如說是交換條件——以山東換取帝位。
打得一手好算盤。
“等等看吧。”顧澈道,“狐狸尾巴遲早會露出來。”
8月中,順天時報宣揚帝制引起了北京民衆的極大不滿,意識到形勢嚴峻,刍言報社也恢複了運行,想着也算作久别重逢,顧澈便在家裡支了飯桌,請了胡昌和夏田壽一同來用飯。
溫十安本是來幫忙的,隻是在他用柴将竈口嚴嚴實實地堵住時,顧澈被嗆得直咳嗽,這才想起這人嬌貴性子,向來都是被侍候的,哪裡有去做這些粗活的時候。
溫十安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濃煙翻騰下他沖呆愣的顧澈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柴火多得快要溢出來的竈爐,苦惱道:“哪裡不對嗎?”
“沒......”他有些頭疼地打開門讓煙散出去,轉頭對皺着眉略感自己無用的溫十安道,“是這個竈爐之前被我用壞了。”
溫十安這才舒展了眉,又被濃煙被嗆得咳嗽了下,便看向站在門口的顧澈,以為他是被嗆得想要出去,便懷着照顧弟弟的心思,煞有介事道:“你先出去吧,這裡嗆。”
說着蹲下又要去添柴火,顧澈心裡顫了下,想起那竈台上還有刷了油的鍋,生怕他燒了整個廚房,趕緊忍着咳嗽,在一片濃煙裡扶起他,帶着自責的神态道:“我來吧......老師他們應該快到了,十安去門口等等,幫我招呼着可好?”
溫十安略一思索就同意了這個決定,臨走時又叮囑道:“你小心點。”
顧澈感激地點頭答應,在溫十安出了門的那一刻趕緊将憋得快要爆炸的竈爐掏空。
溫十安在門口站了些會兒,便看見胡昌和夏田壽兩人并排着走來,手裡都拎着兩個紙袋。
“胡先生,夏先生。”溫十安一一叫過,又鞠了躬,伸手接過紙袋,“說好了來用飯,怎麼還帶了東西。”
“簡單做些就好,哪用得着這麼麻煩。”胡昌道,“我們順路從順福樓買了烤鴨,他們家的鴨子屬夏天的火候好,最好吃不過。”
院内濃煙還未散盡,夏田壽一踏進來便皺了皺眉,伸手在鼻前揮了揮,“這煙大的,那小子會不會做啊?”
溫十安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無奈道:“竈爐被他用壞了,先生往風口去點吧。”
“竈爐還能用壞?”胡昌挑了挑眉,伸長脖子往裡望了眼。
溫十安聞言歎了口氣,感慨道:“他總這樣,自小就不讓人省心。”
顧澈并不知道短短一會他已經在大家心裡變成了一個“不省心”的形象,等到菜做好後他端上桌,瞧見三人正聊的投入,洗了把臉便湊過來問:“聊什麼呢這樣開心?”
“說你顧少爺以前哭鼻子的事呢。”胡昌笑着将筷子分給大家,不住地笑。
顧澈無奈想要反駁,又見溫十安難得開心,便默認了他們拿自己取樂的行為,隻是輕咳了聲道:“光顧着說,飯還吃不吃了。”又注意到桌上還多了份烤鴨,“怎麼還帶了菜?”
“南邊沒這東西,我饞的。”胡昌率先伸出了筷子,剜走了一塊鴨肉。
顧澈先給溫十安盛好了湯,才彎腰坐下拿起筷子,“說起來,老師去南方做什麼了?怎麼忙了這樣久?”
“那批人嚷嚷着起義,非叫我任什麼領軍,我幹不來那個,就回來了。”胡昌又加了幾筷子肉在嘴裡,嘟囔道。
夏田壽輕呵了聲,扭頭看他,“區區領軍,怎麼會擔不了,我看啊,是舍不得離開這北京喲。”
胡昌挑了挑眉,并不停下夾菜的手,“刍言都還在這,我哪能走。”
吃過了飯,照夏田壽的習慣又要喝茶,顧澈便照着解暑的方子又烹了一盞茶,等着茶水沸開的過程裡,他又對胡昌講述了之前在順天時報上的發現,以及對于總統行事的猜測。
誰知胡昌聽完後隻是凝眉思考了許久,顧澈怕他過于憂慮,便勸慰道:“或許是我們多想了,這樣的形勢他哪裡敢稱帝,這不是又要引起一場動亂嗎。”
夏田壽接過話解釋,“才剛來的路上,有夥人在城裡說要征集民衆對國體變革的意見。”他又看向胡昌,問道:“會不會同這事有關?”
胡昌并未搭話,倒是溫十安愣了下,搭腔道:“你們說的是籌安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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