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辰親啟......”
“思辰親啟......”
溫十安猛地起身,呵道:“我說夠了,顧澈!”
亂了,都亂了。
那些哪裡是信,分明是傷疤,他避無可避的傷口,就這麼被顧澈撕開了。
顧澈停了下來,屋裡便隻剩兩人都尚且粗重的喘息,他舉起了這些信,緩緩翻動。最開始的信還字迹端正,越到後來,字迹近乎癫狂難以辨認,不難看出是在神志不清醒的形況下所寫。
這些信,都是溫十安在煙瘾發作時,為了克制煙瘾而寫下的。一想到這個可能,顧澈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疼,疼得他幾欲掉下眼淚來。
“哪裡夠了,哥哥。”顧澈心神俱疲,痛苦道,“你分明不甘囚于溫家,你分明要我求學治世,你分明思我念我,可你什麼也不願告訴我。”
你讓我該怎麼辦......
地上瓷杯碎片橫布,顧澈就這麼踩了過去,一步步朝溫十安走近,尖利的碎片刺穿了皮鞋紮進肉裡,腳上的疼痛卻不如心裡的半分,“如果可以,我也好想從來沒見過這世間有人挨餓受凍,不得安生。有人酒足飯飽真金白銀地砸出去,就為了吃個胎兒養身。有人為了一點看也看不見的光明,終生不得見其妻兒,流亡海外。”
“如果我都沒見過,我也能說出知足保和才是至道的話,我也能做這世道裡最安康享樂的人。但偏偏我看見了,我怎麼敢忘?”
他把手上成沓的信遞到溫十安的面前,似是想要溫十安好好看看自己曾寫下的話:“民國豈止隻有一個小四,你是最心軟不過的人,又怎麼忍心看這樣的世道。”
這些信偏像針一樣紮人,溫十安的眸色倏地便冷了下來。
“顧少爺高看我了,溫某是最鐵石心腸之人。”溫十安搶過他手裡的那些信,看也未看,一把抛灑殆盡,“滿紙荒唐言罷了,不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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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我來了~
第22章嘴硬
顧澈那天是一氣之下奪門而出的。
他很少生這樣大的氣,連理智也被燒沒了,眼睛通紅着,困獸一樣地尋個解釋,卻不敢也不願發到那人身上,最後隻能自己憋着,憋得心口、眼裡沒有一處不疼的。
他回去後輾轉一夜片刻無眠,次日一早又早早地守在後罩房外,他知道溫十安不會出來,自己也憋着股氣不願進去,便就這麼死死地盯着那扇門,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遇上來伺候的丫頭,偏還要嘴硬地說一句“别告訴他我在這”。
顧澈沒有一刻不悔的,他萬不該當年撒手離開,更萬不該如此刺激溫十安,明明知道他就是這樣的臭脾氣,嘴硬又刻薄,自己又同他争辯什麼。個個都嘴硬,個個都心軟,卻還個個都犟,恍然間想起來,才驚覺這一身古怪還是随了溫十安的個性。
溫十安于他,豈止兄長一樣簡單。若沒有這個哥哥,自己該當是最堕落風流的小公子,尋歡做賞又何不快活。
偏偏叫他遇見了,一身懶惰抽了骨,一腔熱血灌了心,再生之恩莫過于此,他就是再冷血的人,也該知道這樣的情誼必是要用一生來還的。
在東洋的幾年,他沒有一天不盼着溫十安回信的,日日盼夜夜盼,盼到他快要死了心,卻又在溫府裡見了這個人,活生生的人,卻像死了一般。
他怎麼接受得了。
雙手捂住了眼,手心都是一片冰涼,顧澈腿腳都在發軟,再也沒了站的力氣。
這樣的魔怔,哪裡能做的了旁的事,顧澈一連幾日都不得安心,又無事可做,天天就磨着墨寫字,一本《離騷》抄了數十遍,抄累了就去後罩房盯着那扇緊閉的門看。
外面又傳了新的消息,報紙上盡是黎元洪卸任的聲明,一時間鬧得整個北京惶恐不安,不明白這是個什麼兆頭。
不久前大家一起吃飯,夏田壽還同顧澈說起過黎元洪就任參議院院長一事,當時顧澈隻說這是“自保之舉”,時至今日黎元洪反而大張旗鼓地宣布辭職,恐怕兇多吉少。
顧澈還未仔細理清這其中的曲折,門卻被叩響。
“顧少爺,有人送了封信來。”
丫頭說着,将一個封好的信封遞了進來。
顧澈疑惑地拆開,裡面隻有四個字,并沒有留名,他隻好又問:“可有看清什麼樣子?”
丫頭回憶了下,搖頭道:“是個小乞丐送來的,隻說是有位先生讓交給顧少爺。”
顧澈心底疑惑更深,北京城裡他認識的統共也就那麼幾個人,若是胡昌幾個找,必然是直接見面的,不必要拐彎抹角地讓一個小乞丐送封信來,這樣謹慎小心地尋他的,還真沒有幾個人。
思慮片刻,他心裡便有了些盤算,信上隻寫了四個字:“順福茶樓”,他沒做猶豫,穿上外套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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