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直接端走了他手裡的茶杯,來人聞了口茶香,未經允許直接飲了口茶,溫十安面無表情,任由着那人放肆。
“淅淅風吹面,紛紛雪積身,朝朝不見日,歲歲不知春。”來人飲過茶,繼而笑道,“這茶他倒真舍得送你。”
飲過的茶又遞了回來,溫十安不動聲色地繞開,又給自己倒了杯新茶,道:“阿哥來這,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脾氣真是一如既往的差。”溫铎之将茶放在桌上,自己靠在了桌邊。他揚了揚手裡的紙袋,轉頭道,“我來,自然是送東西了。”
溫十安的表情這才有所波動,卻是厭惡的神色,眉頭也緊緊蹙起。
溫铎之看見他的樣子,歎了口氣,遺憾道:“看樣子你不是很喜歡,真是麻煩。”
溫十安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識又伸手撓了撓脖子,溫铎之繞開他,輕車熟路地取出他放在櫃子裡的煙鬥,又點燃了火,将帶來的煙泡塞進煙鬥裡。
溫十安煙瘾被勾了起來,猛然一發作竟比平日還要強烈,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渾身更像是被針刺一樣的難受。
他閉着眼不去看溫铎之的動作,依舊不急不慢地品茶,隻是端着茶杯的手指握緊的力度之大,連指節都發白。
溫铎之沒有看他,隻是垂着眼自顧自地點了火開始燒。
大煙點燃的氣味讓渾身的細胞都開始瘋狂叫嚣,溫十安手指顫抖,險些端不穩,又不願意讓自己露了怯,便隻能更加用力地攥緊茶杯。
指甲掐進了肉裡,血順着白皙的手指滑過,滴到了地上。
溫铎之湊近煙筒深吸了一口,又緩緩呼出,他聲音輕柔,卻讓人心底發寒:“你想戒煙,我不攔你,但沒有自制力可不行。”
溫十安強忍着聲音裡的顫抖,咬牙道:“多謝阿哥教導。”
話音剛落,溫铎之走近了他,強行擡起他的臉。
茶杯驟然翻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潑在地上,險些潑在溫铎之的腳上,他卻躲也未躲,用力地掐着溫十安的臉。
溫十安掙紮不過,隻能被迫仰着頭,煙鬥舉到了面前,鴉片燃燒起來的香甜氣味一瞬間便湧進了鼻孔。
戒煙最怕的便是看到大煙,更遑論冷不丁來上這麼一口,溫十安下意識想要去搶煙鬥。溫铎之偏偏又吊着他,見他要搶又直起身子和他拉開了距離。
“求求我,我就給你。”溫铎之笑道。
溫十安手指用力掐進了肉裡,疼痛讓他勉強回過了神,勾着唇回道:“茶水香甜,足夠了。”
溫铎之挑了挑眉,也不強求,就舉着煙槍靜靜地看着他飽受大煙折磨,痛不欲生。溫十安費力地聚焦視線和他對視,意識卻逐漸渙散了起來。
煙瘾的報複心很強,不會允許它擇定的人哪怕是短暫地忘記。
他不是沒戒過大煙,隻是溫铎之總有辦法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隻要一點,一點點的味道,就像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樣,所有的痛苦和欲望都奔湧而出。
他努力地憋住氣不讓自己聞到大煙,但那些香甜的氣味無孔不入,沿着皮膚的紋理,沿着每一根發絲滲透到身體裡。
大煙就擺在面前,心悸的感覺愈加強烈,比平日裡的痛苦還要多上十倍,渾身的顫抖止也止不住,信念一瞬間便被痛苦擊潰。
溫铎之似乎等的不耐煩了,手下松了勁,溫十安忙起身和他拉開了距離。
溫铎之眯起了眼睛,是溫十安熟悉的發怒的前兆:“短短幾日未見,十安變了很多啊。”
溫十安冷笑了聲,回道:“阿哥不是天天派人盯着我嗎,什麼事不知道啊。”
溫铎之慢慢逼近他,一字一頓道:“看來那顧少爺幫了你不少忙啊。”
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強,溫十安有些站不穩,便扶住了櫃子,櫃門的把手死死地按在傷口上,才讓他清醒了一點:“我自己的事,和他有何關系。”
“那真是令人寒心了,知道你這副樣子後,顧少爺可還掉了眼淚呢。”溫铎之又吸了口煙,搖頭道。
“你告訴他了!”溫十安忽然發了狠,聲音也提高不上,甚至因為煙瘾發作,聲帶幹澀緊繃,這一聲也破了音。
溫铎之愣了下,低低地笑了起來:“我可沒有,是他自己看見的。”
即使是按進了肉裡,失重感還是将他狠狠地拉倒在地,手上的傷口已經沒了知覺,餘下的隻有一陣又一陣,令人難以呼吸的心悸。
庚子年北京動亂,他不過告訴溫昀清朝要完,就被打了個半死。後來溫铎之告訴他,有好東西能讓他不疼,等到反應過來時,煙瘾已經戒不掉了。
往事千千萬,在時間的洪流裡早已被沖刷幹淨,樁樁件件他皆問心無愧,哪怕是放棄學業,從此不問政事,都是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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