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急促,想來是根本不願意喝這藥,顧澈看他身體尚佳,又怕藥性太沖,便答允了他的話。
溫铎之走前似乎叮囑了什麼,溫十安一出門便有丫頭貼身跟着,寸步也不離開。
溫十安輕飄飄地掃了眼,也不理會。
天暖和了很多,溫府的花園已不似顧澈剛來時那樣凄涼,春風撫慰下總是多了許多顔色。
迎春開了滿園,溫十安掐了朵花瓣,神情怅然,顧澈移步隔在丫頭前,附身在溫十安耳邊問:“在想什麼?”
溫十安碾碎了花瓣,花汁便染在白皙的手指上,他擡起手看了看,偏頭問:“現在是春天了吧?”
顧澈道:“是啊,春分已經過去很久了。”
“下了場雪,我總覺得春天還未來。”
顧澈掏出手帕替他擦掉手指上的花汁,溫聲笑道:“春天一直都在,雪下的再大,都是要停的。”
他的話意有所指,溫十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顧澈湊近了些想要說話,誰知身後的丫頭便刻意咳嗽了起來。
溫十安充耳不聞,顧澈頓了下,随後繼續緩慢而輕柔地為他擦拭手指,等到擦幹淨後溫十安才抽回了手指,頭也不回道:“若是生病了就離遠些,别染給了客人。”
丫頭後退了步,神色不變:“顧少,大少爺走前說了,小少爺不宜在風裡站着,再過兩日就是祭祖日了,要是帶病祭拜,就是對先人不敬了。”
此話意在讓顧澈離溫十安遠點,顧澈自然是聽懂了,他擡眼想看看溫十安的反應,卻見溫十安眯起了眼睛,警告似地瞥了眼身後的丫頭,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同他說話?”
“少爺見諒,顧少是客人,許多行事不合溫府規矩,我也是……”
“我是在問你,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同顧少爺講話?”溫十安聲音冷了下來,打斷了丫頭的話。
溫铎之的十分陰鸷他學去了六分,丫頭被這樣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聲音有些抖:“少爺恕罪。”
溫十安很少有生氣的時候,加上常年不管事,府裡人對他多是帶着些低看,雖然礙于溫铎之的威嚴不敢表露,但背地裡沒少非議這個廢物少爺。
可她們到底是忘了,溫十安曾經也是名揚一方的才子,小小年紀便得了皇帝太後的賞識,隻是他自己不願為皇室服務,甘願自毀前程,永不攝政。
野狼不會因為沉睡而變成家犬,溫十安的狠厲程度并不比溫铎之差,平日裡顯山不露水,反倒讓這些丫頭小瞧了。
顧澈看着他的神色隐隐有發怒的前兆,便将手帕細細疊好塞進口袋裡,笑道:“是我考慮不周了,這就送你們少爺回去。”
溫十安用鼻子短促地哼了一聲,扭頭便走,顧澈忙跟了上去,繼續笑說:“你同她置什麼氣,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
溫十安加快了腳步,語速也随之快了起來:“你顧少爺要是出了這門随嘴一說,倒讓人覺得是我溫府沒規矩,連下人也管不好。”
顧澈無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這話說完,溫十安反倒是更氣了,冷哼道:“那是從前教你的都喂了狗了?還是說你顧少爺就是天生的軟骨頭,由着下人作賤?”
顧澈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溫十安是在氣他不争辯。
回想起上次溫十安生氣,還是小時候自己被廚丁克扣飲食,溫十安賞了那人幾十闆子,拖出溫府去了。
說到底,這樣一個不屑置辯的人,總是在為他煩悶。
顧澈心裡一軟,伸手拉住了溫十安的手,使了巧勁将人拽過來,說話也不由得放緩了不少:“哥哥。”
溫十安猛地被拽回,險些撞到顧澈的懷裡,惱怒道:“做什麼?”
“我的錯。”顧澈忽然覺得胃裡的酒灼燒,一直火辣辣地燒到心口,腦中也昏了,于是他輕緩珍重道:“是我醉了,也不懂分辯了。”
溫十安本欲掙紮的手停了下來,這是剛才掐斷花瓣的手指,也是被珍而重之擦拭的手指,現在正在顧澈輕輕勾着。顧澈手指翻動,便握住了他的五指。
也僅僅是輕輕的,輕輕地握着,隻要他一動便能掙開,可他偏偏沒有動的力氣。
他像是也醉了。
丫頭又跟了上來,顧澈先一步松開了手,沖他勾了勾唇,玩笑似的作了個揖,說出的話卻無半點嬉鬧所在:“溫少爺莫氣,顧某該心疼了。”
丫頭瞥見他們之間奇怪而和諧的互動,下意識又想說道,可回想起方才溫十安的神色,隻能默默低下了頭。
顧澈好笑地瞥了眼她,不願多言語,就陪着溫十安回了屋,喝過藥後顧澈并不着急回屋,便同他一起寫字,兩人抄完了《離騷》,放下筆時便見太陽西落,天色漸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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