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闖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又見她眉眼低落,伸手直接掰過她的肩膀,讓她隻能看着自己,“如果沒有當時煙煙姐帶我走,我還不知道原來反抗是件這麼爽的事情,而且我也一輩子都活在他們的陰影裡。”
虞煙想要說點什麼,唐闖笑着又搶在她之前開口:“而且,不管我當時有沒有跟着你離開,我都會有這一天,隻不過是早晚問題。”
虞煙看着他,眼底的心疼呼之欲出。
唐闖在她心裡就是不同的。
她之前一直都沒法确定,可在雲江的這段時間,隻要安靜下來,她腦子裡最先出現的永遠都是唐闖。
在面對裴津星的表白,她當時的第一反應竟然會是唐闖。
唐闖見她還在發呆,外面天色漸晚,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好了,你不用再在意這些事情,也别亂想,我送你回家吧。”
等虞煙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手裡的U盤已經被唐闖拿走了。
她連忙問道:“你拿着幹什麼?我有渠道可以修好它的。”
唐闖頭也不回:“還是我去吧,你做得已經夠多了,後面的事情我想自己來。”
虞煙猶豫着不說話,唐闖繼續道:“按理說早就應該我接手了,雖然煙煙姐說幫我,但我不想什麼都不做,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處理,如果能行,我會很開心。”
“……那你别暴露自己。”
“煙煙姐,如果出事了,就把一切推倒我身上,我不怕這些東西,我也不怕他們來找我。”
虞煙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雙和之前一如既往清澈又堅定的眼神,内心深深受到震撼。
他明明比自己小好幾歲,還是個沒接觸社會的學生,可很多東西唐闖就是要比她更早下決心,堅定又有勇氣。
其實唐闖說的都沒錯,但之前他一直在住院,虞煙也不可能和他說這些,現在唐闖自己想做就讓他做吧。
“煙煙姐,其實我挺想問你件事情的,為我做這麼多,會不會不值得?”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覺得是對的,就去做好了。”
“可是我這樣的人和你們就是有差别。”雖然不至于到天上地下的程度,但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他和虞煙這種身份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虞煙靜靜打量他,在他的臉上停頓了幾秒,看得唐闖有點疑惑:“……怎麼了?”
“可是你在我心裡,有點……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和你在一起,我會控制不住喜歡你。”
怎麼不一樣?
似乎從遇見唐闖起,虞煙的生活還有周圍的一點一滴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以往她常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願意接觸外界,自我欺騙的完美又忠于無意義的浪漫,盡管唐闖的出現讓她一次次面對了很多之前自己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可也因為在這樣的困境中,她才能清楚地看到唐闖是怎麼一步步逆着風堅持的。
唐闖對她而言,不是帶來殘酷現實打擊的人,而是讓她感受真正意義上的屬于生命的鮮活。
想到這些,怦然心動的感覺無法阻止她開口。
周圍仿佛安靜了很久,遠處斷斷續續能聽到賽車和有人喊加油的聲音,如果今天是比賽日,虞煙想周圍的喧鬧應該可以幫她掩蓋自己的聲音。
又或者今天自己能冷靜點,不那麼沖動,可她欣賞唐闖,喜歡唐闖爽朗和直言不諱,也喜歡唐闖每次帶她嘗試的新鮮事物,所以她主動朝唐闖靠近。
她咽了下口水,感覺從來沒怎麼緊張過,甚至不敢擡頭看唐闖。
唐闖在聽到她的話時,瞬間背脊僵了一下,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虞煙太認真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和真誠,遠勝過他見過的所有世間轟轟烈烈的愛意。
他不得不收回視線,仿佛再多看一秒就會深陷。
唐闖動了動嘴皮,像是沒想好要問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千言萬語才轉為釋然又期待的笑容,他偏頭笑容穿過身後的光影:“喜歡?是我理解的那種喜歡嗎?”
不知道為什麼,唐闖的表情明明是控制不住的喜悅興奮,但被他壓制得很怪異,兩種大喜大悲的情緒碰撞在一起,他第一次似乎變成了個極其糾結的矛盾體。
“是。”話都說了,虞煙也沒什麼好不承認的,在她意識到這點時,就想過很多結果,但無論是什麼結果,她都會幫助唐闖處理好這件事情。
虞煙又揚着笑,安慰似的說:“其實你不用太在意這件事情,我不想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和負擔,因為你年紀還小,還有很多可能,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我自己,以後還是可以當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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