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懂。”
老方擡頭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搖搖頭,不說話,繼續敲鉚釘。
仲磊心說這事兒根本沒辦法解釋也想不通,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過去而自卑,不想在愛人面前展示那一段,索性就不談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去了老張家的生煎店,進門喊了一聲叔,要吃一份剛出鍋的生煎。從前都是早晨挂在門上的,有時候拿得晚,涼了很影響口感,這次他難得坐在店裡,實實在在地當一回客人。老張樂呵呵地招呼他,說太忙了等會兒去找你聊,張嬸是個實在人,拿出餡兒,給他現包了蟹黃蟹肉餡兒的。
生煎端上來,老張順勢坐下問他近況,還沒聊幾句又被叫走,看來生意是真的很好,仲磊也跟着高興。話說這包子是真的香,用料也實在,蟹黃和蟹肉的比例很高,一口咬下去能看到奔流而出的金黃湯汁,他拿出手機對着咬了一口的包子拍了張照,習慣性地想要分享給那個人,又停下了。
季蘇緬愛吃螃蟹,什麼蔥姜炒青蟹,咖喱面包蟹,香辣蟹,避風塘炒蟹都做過,更别提中秋之後的清蒸大閘蟹,他都特别喜歡。隻有一次,聽說買了梭子蟹,他還不太感興趣,撅着嘴說梭子蟹沒什麼黃不太好吃啊,仲磊沒說什麼,做完了遞給他嘗,小孩欣喜萬分,說:“磊哥這個蟹是甜的哎,磊哥這個肉好多又好嫩啊!”
仲磊做出來的螃蟹,自己嫌麻煩不想吃,他便一個人坐在小餐桌旁邊啃很久,吃到心滿意足的時候擡頭看他,像歐洲教堂壁畫上的小天使,圓眼睛,額頭飽滿,臉頰稍微有點肉,嘴唇閃着美味的光,那個時候的他,背後仿佛能傳來管風琴的悠揚樂聲,但下一秒,音樂聲停,風雲突變,天使變成了小惡魔。
仲磊在這天的下午三點多,沒來由地把車開到了駿威樓下,停在他經常停的車位上,門口的保安都認識,點點頭就進去了。他也沒急着走,熄了火,半靠在椅背上,盯着大廳的門。
四點剛過,那人就從門裡跑了出來,又回過頭朝門裡的人擺擺手,大概沒看到自己,他繼續往前跑,仲磊就坐在那兒,透過擋風玻璃,目送他跑向公交站。今天是他去給喬喬上課的日子,往常他都是早晨把教材放在車上,仲磊接上他就去上課,現在不行了,需要自己抱着。那一摞書還是挺有份量的,仲磊曾經無數次幫他提過的手袋,此刻被他反手挂在肩膀上,“就不能找個雙肩包麼”,仲磊在心裡說。
季蘇緬在公交車站坐着,包放在腳邊,手臂垂下來,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大概是累了。平時的他一上車就叽叽喳喳給仲磊講公司趣聞,說誰請他喝咖啡了,誰幫他忙了,吐槽吐槽領導,八卦一下同事,事無巨細地彙報,仲磊的耳邊已經清淨了很多天,那個話很多的小孩,頹廢地等在公交站。
看着他上了車,仲磊點開手機接單,駛離駿威大廈。
季蘇緬離開之後,仲磊不太想要待在家裡,原本周末有一天休息,現在也不休了,早出晚歸地在外面跑,或者幹脆不回家,睡在機場。起初并沒有什麼感覺,直到月末公司開會的時候,他的裡程數比别人高出一大截,額外得到一筆獎金,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在家無所事事了。
他在這個周日的上午,又看到了季蘇緬,這次是在體育場,他送一位客人去踢足球,把車停在球場旁邊,去了趟衛生間,再準備上車開走的時候,看到了籃球場上的他。
他沒上車,倚着車抽煙,看陽光下的籃球場分外熱鬧,仲磊閉了閉眼睛,眼前這片紅色、綠色、藍色組成的球場,和場上奔跑着五顔六色的人都在陽光下閃耀着彩釉一般的光,讓這個塵世過分鮮活。
季蘇緬顯然是已經打了好一陣子了,他穿一套黑曼巴球衣,這球衣穿NBA隊員身上是動感和力量,穿在他身上就顯得有些松垮,像小孩為了炫耀偷穿哥哥的衣服。他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太陽曬得有些紅,肌肉線條纖長,不壯實,卻也絕不單薄。他在大太陽下打全場,跑得頭發濕漉漉的,像隻炸毛刺猬,——這是單純熱情的少年模樣,仲磊從他身上看到了和從前一樣的青春,飽滿而透明。
仲磊曾經勸他多社交,要有自己的生活,要有與他年齡符合的朋友,他總說不要,他有磊哥陪着就夠了,但最終都被仲磊推出了門。
正想着,小孩擠到了籃下,做出盯着球彎腰準備跳起來搶籃闆的準備動作,仲磊在心裡輕笑,“這身高這體格還跟人搶籃闆”,果然,季蘇緬騰空跳起,立刻被撞,他墜落時,頭發上的水珠似乎能甩出一道弧線,摔得酣暢淋漓。仲磊想,這人确實不夠強壯,但他打球自有一套節奏,抑揚頓挫的,像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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