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了,我知道。”
季蘇緬苦笑:“别安慰我了。”
“據我所知,稍微有點家底的中産都有足夠的财力能送孩子出國留學,更何況你爸爸是個政府官員,職位應該還不低吧。”仲磊滅了煙,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排骨給他,“你下飛機,全身上下也沒什麼名牌潮牌,隻有個箱子比較貴,也已經挺舊的了,你不是纨绔,我也沒在安慰你。”
“啊?……”季蘇緬愣在當下。
“吃飯,快兩點了,還得去醫院。”
季蘇緬發現,司機師傅其實不像他第一次見面那麼的不善言辭,說什麼“我開車時候不喜歡聊天”,純粹是因為不熟,吃完了飯,他假裝不經意地打開了副駕的門上了車,不再當自己是乘客坐在後排,仲磊看了他一眼,沒拒絕。
“你爸的事,律師怎麼說?”
“從其他途徑打聽來的消息,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了,過幾天移交檢察院,正式立案了律師才能見到他。”
“這段時間都沒音信?”
“雙規嘛,也不可能允許他和外界聯系的,我隻知道他應該住在清園。”
“清園?”
“就是郊區的一塊地,建得像公園一樣,警衛森嚴,裡面幾棟樓據說都是這個用途。”
仲磊突然沒忍住笑了一聲,“呵,你确定這個名字不是諷刺麼?清園?應該叫濁園才對吧!”說完他才意識到不對,這話普通人聽來也就一句玩笑,但對季蘇緬來說……他忙不叠地看了一眼,果然,小孩眼睛濕了,并且假裝沒事的“呵呵”一聲,轉向窗外不再說話。
“那個……醫院之後還去哪兒麼?”仲磊找到一個安全的話題。
“沒别的地方了,回小酒館。”
“那個小酒館,不是你家吧?”
“不是,我幹爹家,就是那天晚上下夜班的小護士,她家。我家被查封了,沒地方住。”
“哦。那行,你晚上不用車我就去機場了。”
季蘇緬這時才轉過頭看他:“去機場?有人約了車麼?”
“沒有,去機場接晚班飛機回城的乘客,如果接不到就在機場睡一夜,接早班機的。”
“啊?在機場過夜?睡在車上麼?”
“是啊。”仲磊看他一臉的驚訝,“對付一夜呗,那天要不是帶了你,我估計也要等到第二天早晨。”
季蘇緬品味着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他覺得很艱難的一件事,在司機師傅眼裡就是普通日常。“那您,好辛苦啊。”
“還行吧,習慣了。出租車司機都喜歡機場的活,走高速很好開,不用堵在市區,賺得也多。”
“師傅您這兩天帶我四處跑已經很辛苦了,今天别去了吧,休息休息。”
“哈!帶你已經是我幹過最輕松的活了,都不好意思收你錢的那種輕松!倒是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辦明天的事。”
他們在小酒館門口道别,仲磊說着“有需要再找我”,其實心裡已經默認這孩子八成是不會再找他了,就算每天都去律所和醫院,單獨打車也就一百多塊,完全沒有必要包車。
卻沒想到,隻隔了三天,就接到了季蘇緬的電話——
“師傅,您明天有空麼?我想和律師一起去看守所一趟。”
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不是想賺這傻孩子的錢,而是他覺得,去看守所這個有些不堪的地名對一個陌生的出租車司機說,還不如找他。
把律師送回律所之後,仲磊問:“還是去醫院?”
“不,今天不去了。師傅,能找個地方停一下麼?我……不知道該去哪了?”
仲磊看了看周圍,掉了個頭,開進一個體育場的停車場。“怎麼了?見你爸了?事情很嚴重?”他拿出一瓶可樂遞給季蘇緬。
季蘇緬深吸了幾口氣,強忍着一些情緒的樣子,慢慢地說:“沒見到我爸,隻能律師見,但他讓律師轉告我他為什麼會被調查,是小瑜姐的媽媽舉報的。”
“啊?就你住的小酒館……”
“對,小瑜姐的媽媽那年也遇到這種事,但是有人提前跟她通風報信,她跑到了國外,一直沒回來也沒音信,這次她想主動投案,就交代了一些事,我爸當年是她的下屬,就被交代出來了。”
仲磊沒說話,沒辦法表達什麼意見,隻能聽他傾訴。季蘇緬沒喝水,兩隻手緊緊地抓着瓶子,抱在胸口處,很緊張很慌。
“我現在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該去哪,師傅,我……我們家的銀行卡都被凍結了,這些是在美國租房子退的押金,交了我媽的住院費,也沒剩下多少了,還有我爸就快被公訴,律師費……”
他說不下去了,不到20歲,就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窘迫得不能再窘迫的境地,季蘇緬用一種祈求的目光凝視着仲磊的眼:“您能幫我一下麼?讓我借宿幾天,等我找到工作找到房子就搬走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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