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路很長,隻有過了他自己心裡那一關,他才能将這條艱難不易的路走下去,而這條路注定是孤獨的、寂寞的,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幫,她不能,如筝也不能。
趙長歡擡手,衣袖擦過劍刃,沾上塵土的劍頓時變得蹭亮,她雙手舉劍,望着少年道:“這柄劍你握了許多年,曾想以它平天下,興家族,如今路走了一半,你便握不住它了,你能退,可你該問問這把劍,它願不願意。”
“永藏于匣,不見天日。”
陸安行盯着長劍,執劍多年,掌心磨出水泡,後來變成了一層厚厚的繭,手中的木劍也換成了面前的長劍,無數個日夜裡,他都無比堅信,隻要自己握着這把劍,這亂世也必有他陸安行的姓名,成為如同那殺神韓灼、神将趙景明一般的少年名将。
一切都在他失去右臂的那個夜裡化為幻影,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天的波濤聲中消散,剩下的隻有殘破不全的軀體,黑暗無光的未來。
女子如玉的指尖搭在劍刃上,他瞧了許久,才在反光的長劍上看清了自己的模樣,一身落拓,慢慢又變幻成了以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沉默良久,他撞進了一雙清淩淩的眼裡,啞聲道:“左手使劍,你看我能成嗎?”
趙長歡微微一笑,手中劍緩緩擡了擡,“何不問你自己,能不能成也得看你自己。”
“我想知道。”
“我不知道,未來的事,有誰能說的準。”女子眨着眼,滿是真誠,“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如何知曉。”
陸安行盯着趙長歡默了一會,突然苦笑一聲,道:“趙晏,你不會安慰我一下嗎?”
“哦,那或許會。”趙長歡道:“會不會都在你心裡,如你所見,我左右手皆可用劍,另辟蹊徑固然是好,可你我心知肚明,真的沒有右臂跟以左手用劍全然不同,身體平衡難控,左手不及右手靈活,力量不及,諸如此類的問題日後都會出現,能不能克服,端看你自己。”
陸安行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劍,“如果是你呢,要多久?”
“一年。”趙長歡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隐隐帶笑,“幼年貪玩,不慎傷了手,久傷不愈,我醉心劍術,便開始試着以左手執劍,剛開始劍老是掉,後來越發熟練,又向家裡的武先生學了雙刀,時間久了,竟使得跟右手一樣好,隻是力道、速度終究與右手有差。”
“有人曾說,我習劍術,靠的不是天賦,而是日複一日的苦功,我想這一點與你倒是相似。”
說着她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了一般,驟然冷了下來,陸安行倒不甚在意,慢慢抿唇,面色嚴肅,他道:“在你眼裡,我于劍術一道很沒有天賦嗎?”
“是的。”趙長歡瞧着他點了點頭,又狂又傲,“你尚不及我,怎可論天賦。”
真正有天賦的人該是如她大哥那樣,亦或是像少年成名的韓灼一般,絕不是她跟他這副樣子。
陸安行看着她,眸色變幻,最終卻浮現出一抹奇異的光彩,心中某些念頭越來越盛,眼神一變,嘴角竟扯出絲絲笑意,他說:“你說的對,我不是有天賦的奇才,剛學劍那年,我在族學裡常受欺負,同族子弟皆勝于我,先生每每要求比試,衆人皆看我笑話,我提着木劍在夜裡練了一遍又一遍,終于有一天我手中的劍沒有被挑落,而是穩穩落在了對方的肩上,從此,族學内再無人敢欺我。”
“我向來不是有天賦的,不過是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能成就右手,左手為何不可。”他慢慢一笑,單手執劍,舉在胸前,鄭重的朝着趙長歡行禮。
“我欲與君,以劍相交,不知可有資格?”
趙長歡吸了口氣,面色柔和下來,雙手合攏,笑道:“幸之。”
一抹紫衣不知何時入了院中,原本爬在牆上偷看的侍女紛紛一愣,反應過來後,匆匆跳下了梯子,開陽腰配長刀,一躍便上了院牆,隻見牆外一衆侍女落荒而逃的背影。
“劍舞的不錯。”
“不過我對趙姑娘的一手刀法更感興趣,不知有沒有機會讨教一番。”
兩人循聲望去,韓灼一身風華靜靜立于院側,陽光照在紫色的衣袍上泛着淡淡的光暈,若是沒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以及那雙戾氣深重的眸子,這明靖第一流的公子也是非他莫屬。
隻是這人,戾氣太重,随意招惹不得,也是招惹不起。
趙長歡慢慢勾起唇,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光,似有一片黑霧蔓延,深不可測。
陸安行倒是一臉肅穆,少年神将,為男子,他打心裡敬重韓灼,千辛萬苦入了金鱗衛,隻是為了有朝一日金鱗衛為皇室近衛,能有幸得這位明安候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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