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寂靜被打破,幽幽海面晃動起來,□□箭呼嘯而過,海面上并行的兩艘小船破浪而行。
身後箭雨襲來,慢慢逼近的大船上火光攢動,喊聲震天,阮如筝回身便能瞧見那些人手中所持長劍泛着冷光。
“噗通”聲接連響起,一個接一個的人從船頭躍下,獵鲨幫常年行海,船上的人哪怕是苦役雜仆也極擅水性,即使是在難以視物的夜裡,也比他們強上許多。
“棄船。”
中年漢子的聲音響起,阮如筝循着聲音望去,另一艘小船上,滿船人紛紛跳下了海,乘船走目标太大,可少年斷臂沾不得水,她不能棄船。
嘴裡微微發苦,她看着望不到邊際,分不清左右的海,心裡不免生出絕望來,若棄船......
思量間,一隻滾燙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少年閉着眼,語無倫次道:“逃,别....管,命絕。”
阮如筝眸色深了幾分,撫開他的手,自嘲般笑笑,這人可真能成全她,他合該拉着她一同葬身這片海裡,哪來的菩薩心腸。
她深深吸了口氣,将少年放平,翻身跳下了海。
海上的一葉孤舟裡,斷臂的少年滿身盡灑月光,雙眸緊閉,船漂浮在海面上,任由海浪推着船行,若是瞧的仔細,便可見月光下的船邊上漂浮着一個人,時不時露出個頭,不遠不近的跟在船周圍。
阮如筝潛在水裡,下潛、浮起,九月末的海水,又苦又澀。
系船錨的鐵鍊繞在她腰間,海浪推着船帶着她往前,東南側傳來異響,她吸了口氣慢慢潛回水中,躲在船下,一道黑影朝着小船遊來,手中匕首慢慢攥緊,危險越是迫近,腦子就越是清明。
那人手搭在船上,手指搭在唇邊,尚未開口,便被人拖入水中,手上猛然用勁,冰冷的刀刃貫穿身體,血色在水中暈染開,阮如筝屏氣在水中翻了一圈,将那人一腳踹開,海腥氣夾雜着血的味道一點一點散開。
“嘩-”水花漫天,一道纖細的身影破水而出,穩穩落在搖晃不已的船頭上。
船下湧現越來越多的人,似鬼魅一樣向着小船靠近,她摸向腰間短刀,刀勢迅疾,遇人便殺,幾近瘋魔,連砍三人後,那些人不再試圖上船,她握着短刀已是力竭,鮮血染衣,生死在這一瞬早已被置之腦後,她不由苦笑,看來真的已入絕境,退無可退,想着想着,她朝着船上的少年道:“我逃不了了,一起死,不算我欠你。”
一片明晃晃的光在前方亮起,如火如炬,冷箭淩空飛出直直沒入水中,水裡發出異響,不一會海面上冒出一串泡泡,漸漸歸于平靜,阮如筝握着短刀起身,大船朝她駛來,船頭之上一片燈火,後來的年歲裡她偏執的将那天無邊涼夜裡的火光看作了一生的救贖,不曾向他人言語,卻藏在她内心最深處,直止死去。
她望向火光,也有人站在火光裡望向她,船隻相近,那人一身玄衣立于船頭,明月風華,蕭疏淡遠,他道:“何人。”
她收斂心神,将腰間所系腰牌取下擲了過去,朗聲道:“金麟衛十一,阮如筝。”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韓灼同夜衛一行人,開陽握着令牌仔細看過後朝着韓灼點了點頭,夜風灌進衣袖,吹的衣袍嘩嘩作響,聲音清冽,他說:“救她上來。”
他們很快被救上了岸,盈盈火光裡阮如筝看清了船頭的男子,劍眉星目,神色清冷,她隻看了一眼便慌忙移開,那是天邊一彎冷月,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是荒唐。
“改變航向,撞上去。”
阮如筝腳步一頓,慢慢回身望向他,不止她一人,甲闆上的人齊齊将目光落在船頭那抹玄色身上。
韓灼微微擡眼,掃過衆人,最終望向不遠處獵鲨幫的船上,聲音越發冷清,“撞上去。”
“是。”
開陽轉身沖向船室,浪越來越大,船在海浪上颠簸,初陽落進海裡,水光橙亮,破曉天光裡,阮如筝已能瞧見獵鲨幫迎風飄揚的旗子,系在桅杆上,迎風而舞。
兩船相撞,巨大的沖擊力從腳下傳來,阮如筝隻覺腳下一麻,整個人失了力,身體不受控制的朝一旁斜去,竟是誰也沒有避開,就這般迎面撞上。
船頭劃過對方船隻的側闆,發出刺耳而尖銳的聲音。幾乎同時,夜衛跟對面船隻上的賊子出手纏鬥在一起,獵鲨幫上那隻看起來訓練有素的隊伍也很快席卷過來。
阮如筝握起短刀再次揮刀殺敵,很快摸上船的人倒下了一片,斷臂殘肢,左側船舷上已滿是鮮血,血液在木闆上暈開,化成绮麗的花紋,慘叫痛呼此起彼伏,一排一排的人倒下,血肉模糊,肢體斷裂,阮如筝眨了眨眼,長睫上沾了血珠,眸中失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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