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灼眉心一跳,深吸了口氣,心想她怕是将他當成了丫鬟,冷聲道:“趙長歡,你看看我是誰?”
男人的聲音在腦海裡炸開,昏迷前的一幕幕像走馬燈一樣閃現,趙長歡猛地睜眼,身子下意識向後一縮,肩傷牽動,疼的她直皺眉頭,心下猛跳,他喊她,趙長歡。
“既然醒了,桌子上有點心,想吃自己去拿。”韓灼收回手,神色冷淡,墨色長衫襯得他整個人氣質越發冰寒,神色恹恹。
趙長歡腦子嗡的一聲,着實被那句趙長歡驚着了,低頭盯着身上白色中衣愣了一瞬,随即掀開被子下床,她向來覺得韓灼似狼更甚,野性、暴虐、執着又專一,前世他愛重趙溫甯,說是自小的情分,她記憶裡,韓灼幼時居于月華宮過得不甚好,她随父奉诏回京那年,也曾在宮中見過那時的韓灼,既然他與趙溫甯識于落魄時,想必情分也是深厚,這麼些年外界皆傳他不好女色,想來也不會對她做些什麼,這衣服多半是找了侍女來換的。
北境民風開化,她向來不大注重這些男女之防,大大方方的下床,坦坦蕩蕩的在桌前坐下,倒像是自己閨房一樣自在,有些事韓灼既然已經知道了,倒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趙鈞獨女趙長歡,你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她擡眼,手中的綠豆糕碎了一塊,掉落在桌子上,真真切切的聲音,說話的男子眸色漆黑,面色冷冽的正站在她對面,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皺了皺眉,心知韓灼不是個好糊弄的,他能問想必心中已有定奪,遮掩躲藏不過是徒勞,
事情走到這一步,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竟這般輕易讓他瞧了出來。
“我是。”
趙長歡仰起下巴,靜靜望向他,對視幾秒,韓灼慢慢轉過臉,垂在身側的手卻攥緊了幾分,聲音微冷,“藏得不錯。”
“我在找你,趙長歡。”
沒注意到韓灼别樣的情緒,那句藏得不錯也全當是誇獎盡數收下,韓灼固然厲害,可在趙家并非軟弱可欺,若是韓灼有心必然遲早能查到,不過沒想到是這樣快,手裡剩的半塊綠豆糕塞進嘴裡,趙長歡伸手給自己斟了杯茶,含糊不清道:“常聽聞侯爺本事了得,此言非虛,不也是輕而易舉就将我找到了。”
“侯爺此番前來,可是來平匪?”
宮燈微晃,偶爾爆出一絲噼啪的火星,男子負手而立,面色陰寒,目光落在别處,身側的手卻始終未曾松開,女子坐在桌前,慵懶而冷豔,指間夾着糕點不緊不慢往嘴裡塞着,像是餓極了,畫面詭異卻是詭異的和諧。
“宮中的旨意,你不能死。”,韓灼長睫輕阖,神色不變。
趙長歡想了想将央他平匪救人的話咽了回去,沒再開口,韓灼向來冷硬,望他慈悲恐是不易,本就是一場試煉,能者求生,他們從汾州趕往淮水時每個人心裡都有過回不去的念頭,而她向來習慣在絕境裡将生機握在自己手心,而不是等着旁人去救。
何況那人是韓灼,冷硬如刀的韓灼。
每個人心中的神佛不盡相同,她以為的善惡不能強加到旁人身上,她想做的事情她便去做,想救的人自有她豁出命去救。
涼茶灌進肚,趙長歡伸手拍了拍胸口,順了氣,眨着眼指了指着身後被她折騰得亂糟糟的床,“侯爺,您要睡嗎。”
猩紅的錦被上滿是褶皺,軟枕斜斜倒在一邊,一片狼藉。
墨色長衫的在燭火的映照下光華流轉,韓灼在書案前停下,輕撩衣袍下擺坐下,又恢複趙長歡未醒來時的姿勢,指尖搭在書卷上,眼神一如既往的冷,趙長歡平靜的看着他,無畏無懼,無波無瀾,眼睛明亮的像大漠裡的星子,亮而清澈。
“不睡。”
“哦。”
趙長歡将自己蒙在被子裡,呼吸聲清淺,房間裡很快安靜下來,靜的隻剩下韓灼翻書的聲音,已至深夜連窗外的蟲鳴聲都弱了幾分,夜半三更時分,韓灼手裡的書卷合上,倚靠在外間的小榻上合了眼。
遙遠的噩夢裡,揮舞的皮鞭落在他背上,滿是粗繭的手撫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連骨頭都是疼的,疼的他直冒冷汗,望不見天光的無盡黑夜,涼月下匕首上泛出的冷光成了他人生最後的光,然後狠狠刺了出去,鮮紅溫熱的血從那人身體裡流出來,燙傷了他的手,染紅了他的眼,入目的紅,一雙纖瘦的手握住了那把刀,左手一轉,刀刃沒入腹部,朝他們撲來的人頓時倒地不起,屍體壓過來時,她趴在他身上,然後對他說:
“他欺辱你。”
“所以,是他該死。”
少女的臉悠悠一轉,變成了一張絕色傾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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