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須老者微微一笑,轉頭望向趙長歡,竹筒緩緩擡起。
“開。”
竹筒掀開,露出潔白骰子,一枚朝上紅點為一,一枚為五點,另一枚……
先是一陣沉默,随即一片驚呼,另一枚骰子一點,三點為七,小。
“原來賭博是這樣,沒意思。”少年聲音很輕,略略垂着頭,不緊不慢将桌子上的銀兩揣進自己懷裡,握着那枚暖玉輕輕在手裡掂了掂,周圍的喧鬧慢慢靜了下來,不少人在望着他,趙長歡随手抓出幾個銀裸子,丢了出去,挑眉輕笑,昏暗的燈光平添幾分魅惑,“多謝各位捧場了,請諸位喝茶。”
長須老者眉頭微蹙,心中暗道不好,隻怕是扮豬吃老虎,他張了張嘴,隻見那少年沒等他開口竟借着周圍喧嘩之勢遍撒銀錢,不聲不響消失在了人群中。
竹筒倒在賭桌上,骰子随意滾落,老人自後門消失,剛剛搖骰子的中年漢子重新回到了位子上,身後骰子聲不絕,如筝有些沮喪的低下頭,旁邊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剛剛得了十三打賞的中年人,黝黑的面容上浮着笑,頗有幾分兇災樂禍的意味:“小兄弟,總能赢回來的,一夜暴富一夜潦倒,習慣就好。”
如筝點頭,面帶愁苦,眸中似有淚光閃過,一路搖搖晃晃出了賭坊。
賭坊二樓微弱的燭火下,白須老者橫眉冷眼,狠聲吩咐道:“去找剛剛那小子,手腳做幹淨點,将玉跟銀子都給我拿回來。”
一個異鄉來的年輕人也妄想在他的地盤上拿走那麼多銀子,癡人說夢,既然露了富,那就别想囫囵個的走出去。
夜色無邊,一彎涼月冷冷挂在天邊,少年似鬼魅一般身形輕飄,遊走在東灣城的街巷裡。
拿了銀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露了富,按照吉祥賭坊剛剛的做派來看,斷沒有讓她好好走出東灣城的肚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趙長歡揣着銀子翻身上了旁邊酒樓的房頂,目睹吉祥賭坊的人一路沿着主街遠去,她揣着銀兩,似貓兒一般輕俏的從房檐上走過,直奔東邊碼頭。
夜晚降臨,碼頭上停泊的船都點起了燈火,遠遠望去一片幽藍的水面上竟似點點星子,滿船通明,水域遼闊,一眼望不到頭,水色與夜色相融,漫無邊際。
“十三。”
風吹起如筝的衣袍,顯得格外單薄。
“船呢?”
“我與船行的老闆說了,小船不能夜行去汾州,客船卻要等到明日,不過他說今晚有啟程去汾州的貨船,可以捎我們一程,隻是價格不菲。”
趙長歡将包裹遞給她,沉甸甸的,“夠嗎?”
如筝點點頭,“夠了,到了汾州,隻怕不會剩多少。”
“先到汾州,走一步看一步。”
江面清風徐來,江面粼粼,月華萬千,貨船在江面上徐徐前行,已是累極,趙長歡抱着劍倚在船艙門口沉沉睡了過去,昏暗狹小的船艙裡,阮如筝淺淺的呼吸聲響起,小窗上的簾子随風微動,燭火飄渺,在一片靜谧裡連日緊繃的神經一點一點慢慢舒緩,然後溺在睡夢裡,沉在月光下。
江水清幽,萬籁俱寂。
睡夢裡,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鐵器碰在船艙上的聲音将趙長歡驚醒,手慢慢摸上長劍,屏氣凝神,船艙裡一片靜谧,不一會一道男聲緩緩響起,帶着幾分小心謹慎,“主上,夜深風大,先進船艙裡。”
她伸手将艙門推開一條細縫,甲闆上一前一後站立兩男子,前者一身白袍,玉簪束發,垂下來的青絲與夜色一般濃郁,風吹的白衣獵獵,發絲飛揚,身後的男子身佩長刀,一身墨綠色勁裝幹淨利落,靜靜立于白衣男子一尺之後。
目光掃過腰間那把刀,趙長歡定睛一看,擡手輕輕合上了艙門。
今天城中那一行人,為首身形高大的侍衛便是那樣的佩刀,刀柄以虎頭做裝飾,而那位白衣男子就應當今天下午房中那位男子,是緣分巧合還是一路尾随而至,趙長歡垂眸,她一路小心,絕不可能是尾随,應是巧合。
“怎麼了?”
淡淡的女聲響起,趙長歡搖搖頭,轉頭看向她,沉聲道:“今天下午我去追的那隊人,好像也在船上。”
“你被看見了嗎?”
趙長歡沉思片刻,她身量輕,輕功當屬上佳,而且那人并未追來,“沒有。”
“很可疑嗎?”
腳步聲漸遠,趙長歡擡手将艙門緩緩推開,甲闆上兩人已經消失不見,月光如水傾灑在船艙裡,夜風灌進船艙,悶熱憋悶消失殆盡,涼意陣陣,阮如筝仰面躺在小榻上,雙手壓在腦後,輕輕閉眼。
“他們不是明靖人。”
很有可能是北戎人且地位不低,未免徒添惶恐,趙長歡沒有将後面的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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