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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下課後，江蘅特地在教室裡多留了會，等到聶熙出來，打開旁邊的窗戶叫住他。“你能看懂這個嗎？”她眉眼彎彎，将手上的符箓遞到他面前。若是沒猜錯，能操控如此多厲鬼的聶熙，應該對天師這行有所了解。聶熙單肩背着包，白皙修長的手指扣着背包帶，垂着眼望着眼前的符箓。他長得極好看，但也極冷淡，用高榮亮的話說，就沒見過他這麼拽的，校花表白都沒理會。江蘅見他不說話，便将手收回來，小臉上滿是失望。就在她打算關窗戶時，她聽到聶熙冷淡的聲音響起。“祈雨符。”江蘅轉頭看向他。聶熙依舊神色淡淡，擡眼望着江蘅：“我本以為你不過是個學了些江湖術法的小騙子，沒想到，你居然有祈雨符。”古時開壇求雨，供奉牛羊，全城百姓誠心禱告，方可上達司雨神明，求來久旱甘霖。而祈雨符便是凝聚全城百姓願力，聯結天與人之隔的符箓，其力可通神，制作條件相當嚴苛，時至現代，已很少有人會勞心勞力做正品的祈雨符，大多數是天師一脈傳承下來的。雖然跟聶熙炫耀祈雨符是個很值得驕傲的事，不過聶熙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别扭，江蘅沉默半天，回了一句：“你才是小騙子！”怎麼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小騙子！江蘅收起祈雨符，說道：“上課前那個跳樓的紅衣女人，你有興趣跟我聊聊嗎？”聶熙審視着她，良久，才點下頭。兩人到學校外面的小吃店點了份夜宵，江蘅掏出手機百度了下，大多都是紅衣學姐什麼的恐怖傳聞，沒找到對他們現在情況有用的情報。這時，她微信彈出與高榮亮的對話，高榮亮發過來一段視頻，并說：“給你看，有人拍到的視頻。”視頻隻有短短十幾秒，她點開，視頻裡先是出現一個女孩，而後過了大概十秒左右，女孩背後有個紅色的身影從上方墜下。江蘅問他：“哪來的？”高榮亮回道：“十班有個男生拍他女朋友短視頻時候拍到的，發在朋友圈裡，現在這段視頻在各班已經傳遍了。”江蘅把手機放到桌上，推到聶熙面前，給他看這段視頻。聶熙看完後，眉心微微擰起。“能看出什麼嗎？”江蘅問他。聶熙伸出手，把手機翻轉過來，再點開視頻。江蘅伸過頭去看，看見聶熙暫停了視頻，而屏幕上正好出現那個紅衣女人，身體落在半空中，睜着無機質的眼睛，咧着嘴在笑。而她的臉，不管把視頻正着看還是翻轉過來看，都是正着的臉。江蘅心裡一咯噔，沉默幾秒，說道：“雙面鬼。”她所說的雙面鬼，并不是前後兩張面孔，而是上下兩張臉，從不同角度看，都隻能看到正着的那張臉。這種鬼殺氣極重，而且很辣眼睛，原主以前遇到過一個道行比較淺的雙面鬼，打開窗戶時猛然見到一個倒着的身體配上一張正着的臉，差點沒吓哭出來。簡直童年陰影。聶熙把手機推給她。他的手極好看，從校服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白皙而骨骼分明，，在手臂内側，隐隐露出一點黑色的痕迹，很像刺青。江蘅留意到他手腕上的那點黑痕，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我在想一件事情。”江蘅說道，她手指懸停在手機上方，敲擊了幾下屏幕：“視頻裡的鬼在朝着鏡頭笑，會不會不是巧合。”聶熙吃着酸辣粉，“嗯”了聲，說：“基本上不可能是巧合，這幾天肯定會去找拍視頻的那兩個人。”江蘅眨巴着眼望着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幫我救他們嗎？”聶熙停下筷子，擡眼看着她：“我為什麼要救他們？”“因為你是好人。”聶熙噎了一下。江蘅彎起眼，手指從袖子裡伸出來，指向聶熙的手腕：“你手腕上的這東西别人不認識，騙不過我，這是詛咒，大鬼跟被附身的人的怨氣凝結成的詛咒，我在我爺爺身上看到過這個東西，要不是為了救人，強行封印正在附身的厲鬼，不會留下這種印記。”聶熙擰起眉，把錢放在桌上，拎起包站起來：“這事跟我沒關系，你不要找我，走了。”江蘅看着他走出店門，消失在夜色裡，輕輕歎口氣。系統問她：“你在想什麼？”江蘅回道：“我在想，原文裡由聶熙招出來的鬼潮是不是個誤會，他手腕上有厲鬼詛咒，這東西如果不知道壓制方法，時間長了裡面封存的怨氣跟鬼氣就會控制他的心智，其實原文最後，他早就被磨滅了心智，成了厲鬼吧？”聽完她說的話，系統沉默片刻，做出一番推演後，說道：“有可能。”玄學天師（七）江蘅抽了抽鼻子，慢慢道：“你要是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不過别把我跟祈楚扯在一起，我跟他能江湖不見就是最好。”聶熙沒說話。江蘅用袖子擦過眼角，朝聶熙望去一眼，然後跑回自己班的隊伍裡。隔着人群早就發現江蘅跟聶熙說話的高榮亮湊過來，滿臉八卦地問她：“你跟聶熙很熟？”“不熟。”“他剛才不是還抱了下你嗎？”江蘅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所以你隻能看到表面，看不到更深層的含義，表面上是他抱了我，其實是我在抱他大腿。”高榮亮表示這道題超綱了他不是很懂。江蘅抛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高榮亮：“那對拍視頻的小情侶，打聽出來是誰了嗎？”“我辦事你放心。”高榮亮回道：“拍視頻的男生叫吳昇，他女朋友叫陶泠泠，兩人都是十班的，你要是想找他們，我帶你過去。”“行。”江蘅答應下來。做完操，高榮亮領着江蘅去十班找人，吳昇剛從樓下回來，一臉茫然地被高榮亮堵在門口。“高，高哥，啥事啊？”高榮亮用整條胳膊摟住吳昇脖子，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沒事，找你聊聊。”“沒事你幹嘛找我聊啊？”吳昇下意識回道。高榮亮覺得這話他有點沒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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