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微微皺了皺眉,幸好這個天氣去城裡的人不多,他們才得以選擇了個不算太髒的位置。
車子啟動,整個車廂搖搖晃晃地顫動起來,盛霜序安靜地靠在椅背前,瘦弱的身體也跟着抖動起來,他不想與身側的沈承安對上視線,便平靜地注視着窗外的景象。
雪的降臨使天色暗的更快了,密密麻麻的雪穿過車廂外側,糊住了道路外的景色,到處都灰蒙蒙的,盛霜序什麼也看不清。
車程很長,下了雪隻會開的更慢,大約得有兩個小時,他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盛霜序忽地肩膀一沉,他轉過頭,看見了沈承安蓬松的頭頂。
沈承安有着混血兒特有的蓬松的、金棕色的頭發,發梢有一點發卷,他的頭發很濃密,發絲戳進盛霜序脖頸裡,刺的他生起了麻麻的癢意。
他身上還有殘存的香水味,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盛霜序不喜歡這股味道,在他的印象裡,隻有女孩子會為了美噴灑香水,而于他來說,最忌諱的就是與女孩“相似”。
在這搖搖晃晃個不停的車中,沈承安打起了瞌睡。
他毫無防備地落到了盛霜序肩膀上。
沈承安個子很高,肌肉也很壯實,盛霜序身高比他矮一些,肩膀也很矮,沈承安靠過來時不得不蜷縮起身體,艱難地被座椅所容納。
盛霜序這時候才敢盯着他的臉看。
沈承安的睫毛很長,昔日漂亮的洋娃娃長大後,也長出了成熟男性的棱角,高挺的鼻梁緊接着盛霜序的肩膀,體溫穿過層層衣物,引得盛霜序肩膀熱乎乎的。
車廂内的暖氣不大好,盛霜序坐了會兒,就覺得腳趾冰涼,再過一段時間,雙腳幾乎就沒有知覺了。
溫度太冷了,沈承安迷迷糊糊地探出手,下意識抱緊了他的老師的腰。
沈承安全身的體重都幾乎壓在了盛霜序身上,他的頭也不輕,直壓得盛霜序肩膀酸痛,胸口悶悶地喘不過氣來。
他試圖在不驚動沈承安的情況下掰動他的手指,卻都無濟于事,沈承安将他攥得太緊,不願放開身邊唯一柔軟且暖和的源頭。
這場旅程變得異常折磨。
盛霜序因這密封而搖晃的車廂腦袋發暈,暈車的難受勁兒逐漸湧了上來,他胃裡犯惡心,便仰起頭,重重地吐了口氣。
盡管盛霜序掙脫不開束縛,但被沈承安抱着,上半身至少暖了許多,他閉上眼睛,意識逐漸混沌。
他讀高中的時候也是坐這樣的車,老城區那時候還沒修地鐵,他便不得不早起趕公交四處穿梭于做兼職、上學的路上,盛語薇的病好一些的時候,他甚至還會帶着她出門活動活動。
一到冬天,車窗上就蒙了層密密的白霧,盛語薇很難出門,她對世間的一切都沒什麼興緻,但她每次出門都像個小孩子,還用手指在車窗上畫畫。
那時候盛霜序滿心離開父親的緊張和激動,他坐在妹妹身邊,安靜地看着她畫畫,心中還籌劃着帶着妹妹的嶄新未來。
他舍棄其他更好的大學報考師範,也并非因為什麼興趣愛好,隻是為了日後工作和生活的穩定,他不能再帶着妹妹四處颠簸,那是當時他能想到的最好、最快的道路。
然而事到如今,他與盛語薇都沒有未來了。
報站的提示音響起時,盛霜序才猛地從混沌中抽離,他剛剛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他的意識上隻停頓了一小會兒,真實時間卻已流逝了許久。
外面的天空已全黑了,還在沙沙地下着雪,車内沒開燈,窗外暗淡的霓虹燈光斑駁閃爍,成了此處唯一的光源。
盛霜序的淺眠并不舒服,全身都酥麻地使不上力氣,被沈承安枕住的肩膀甚至都失去了知覺。
他的臉頰貼在沈承安蓬松柔軟的頭發上,乍一看,兩個人就像是緊緊依偎在一起。
馬上就要到站了,盛霜序拍了拍沈承的肩膀,想把他叫醒。
沈承安睡得很熟,盡管身處憋悶的車廂,坐在狹窄的座椅上,他都許久沒能如此安心地睡過,他嗅着盛霜序後頸的皂角氣味,罕見地沒有做夢。
他醒來的過程也相當緩慢,沈承安同一個姿勢維持的太久,臉頰與身體都僵硬得不行,眼睛前糊了片膠似的模糊白霧,叫他止不住去揉搓自己的右眼。
盛霜序忽地想起口袋裡還裝了沈承安給自己擦眼鏡的手帕,便掏出來遞給正揉眼的沈承安。
盛霜序說:“我這個忘記還給你了……”
沈承安揉着自己的眼睛,沒用空出來的手接,他還沒睡醒,說話也慢吞吞的,便鈍鈍地問:“什麼東西?”
盛霜序把手帕遞到了他左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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