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沒有用,還不如作為他和盛語薇的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
盛霜序生來内向,嘴巴也笨一些,他不知道該怎麼關注自己的妹妹,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囑咐她吃藥、幹巴巴地試圖讓盛語薇心情好些。
盛語薇也不願意和盛霜序談論自己的痛苦,他們之間默契地不會提起。
盛語薇一副全然不似前幾天還抑郁割腕的模樣,她總是這樣,無論發生什麼,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甚至心情好時還會出現在客廳裡和盛霜序看一會兒電視節目。
自打盛語薇生病休學後,盛霜序就學會了抽煙,以至于到最後,煙已成為他緩解憂愁和痛苦的載體。
每當盛語薇正常且平靜地度過了一天後,盛霜序都會抱着煙灰缸蹲坐在陽台,在月光下點燃一支煙,祈禱着第二天永遠不會到來。
當他掐滅煙盒裡最後一支煙頭,第二天的黎明總能照亮陽台被他體溫捂得發熱的鋼制欄杆。
即使現在的盛霜序已經很久未曾碰過煙了,每當他看到形形色色的煙盒,都會想起盛語薇那枯白的手指。
煙瘾,也是盛語薇留給他最後的痕迹,盛霜序盡量把它戒掉了,為了成為一個“正常人”。
他在夢裡也在抽煙,他心裡清楚盛語薇已經死了十三年,煙霧還是化作灰色的濃霧,幾乎要将盛霜序吞噬。
直到女人不耐煩的轉門聲響起後,盛霜序才終于從無窮盡、無法把控的夢魇中抽身而出。
他張開了眼睛。
盛霜序的病并沒有因為一片退燒藥和幾口涼白開痊愈,他發着燒,神志還算清醒,身體已經被汗水澆透。
沈承安離開時鎖了門,定期過來打掃衛生的阿姨有卧室鑰匙,盛霜序不知道來人是誰,門把手執拗的轉動噪音幾乎要把他的耳朵撕裂。
他很疲憊,他甚至擡不起自己的手去把被子掀開。
盛霜序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狀态,他聽着門外的交談聲,反複被吵醒,又反複地進入睡眠。
恰好到了阿姨來做家務的時間點,瑪利亞才能擰開門,直奔鎖在床上的盛霜序。
客廳流動的風被帶進了卧室,盛霜序被終于打開門的瑪利亞驚醒,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眼皮仿佛千斤重。
看着床上爛肉似的男人,瑪利亞難掩眼中的嫌棄。
瑪利亞說:“盛老師,你怎麼在我兒子的床上?”
她看出來盛霜序病得不輕,不過她不在乎盛霜序的病,她隻關注他躺着的沈承安的床。
盛霜序吓得一個激靈——他記得瑪利亞,盡管她隻在高考動員露過臉,她是那時唯一金發碧眼的家長。
即便盛霜序沒有眼鏡,瑪利亞的相貌也在記憶中模糊不已,但這時候能出現在這裡、說這種話的女人,除了瑪利亞還能有誰。
他被瑪利亞抓住了,他來不及逃跑了。
他試圖用混沌的大腦理解眼前的情況,瑪利亞,也就是沈承安的母親,她發現盛霜序躺在沈承安的床上。
幸好今天他生病了,如果他沒病,就會照常被鎖在卧室裡,被瑪利亞看見帶着項圈、拴着鐵鍊的他。
盛霜序病成這副模樣,心裡還是為沈承安捏了一把汗。
他不能再犯自己八年前的錯誤,至少,他得彌補自己的告密,為沈承安打打掩護。
盛霜序不知道,自己試圖保護的沈承安,根本不怕他被瑪利亞發現,也不關心事情敗露後盛霜序可能要承受的折磨,盛霜序就成了他反抗母親極強控制欲下的工具。
而盛霜序,還在用他發燒的大腦,想着該如何替沈承安隐瞞真相。
盛霜序隻是睡了一會兒,就仿佛一輩子沒說過話了,他沙啞着喉嚨,強撐着讓自己坐起來,說:“我生病了,承安他……他是個好孩子,他想照顧我方便一些。”
沈承安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他現在可不是這麼尊師重道的人。
但盛霜序這個人還算特殊,瑪利亞找回沈承安的時候,沈承安還很喜歡他,瑪利亞皺了皺眉,心想盛霜序得區别看待。
盛霜序怕她不相信,又趕緊補充了幾句:“夫人,我病得太重了,希望您能早點回去,不要被我傳染。”
“沒關系的,”瑪利亞把情緒收斂好,她扯了個椅子坐下,說,“八年沒見了,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
八年前的盛霜序隻有二十三歲,他那時候剛剛執教不久,不光是外貌年輕,他還懷揣着對這個崗位的抱負和熱血,現在的他,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已經被現實壓垮了,他被磨平了脾氣,隻剩柔軟的軀殼。
盛霜序虛弱地咳了幾聲,寒暄着說:“您也很年輕,您和承安看起來更像姐弟。”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想偷人生?玄學真千金你惹不起 成為仙門白月光的對照組 玫瑰情詩 白月光撕碎短命劇本 陷入修羅場循環之後 半面戀人 禦賜小狂妃+番外 重生後娶了病弱皇後 希臘神話,開局偷換金蘋果被發現 古代小戶女 七零被迫養娃記[互穿] 頂流女星三千歲 明撩他呀 小青梅[八零] 獵戶老公是将軍 敗家後夫君不和離了 我與天命女主們的慘烈修羅場 每天早上都會換個頭 她們都是壞女人! 鬥羅:開局就在熾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