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奶,你喜歡誰。&rdo;林曦示意遙遠看電視裡的超級女聲:&ldo;又有人流鼻血了。&rdo;遙遠一直被林曦叫這個專屬稱号,也不介意了,說:&ldo;每次這種都被主持人搞得像傷殘評級大會一樣……我覺得周筆暢不錯。&rdo;&ldo;她是你們深圳的呢,據說就是隔壁星海的。&rdo;林曦笑道:&ldo;你賣奶茶的時候見過她麼?是不是也戴個黑框眼鏡?&rdo;&ldo;我好像有見過她。&rdo;遙遠看着周筆暢在台上和對手pk,說:&ldo;不過她應該不是咱們南校區的……我看看?&rdo;&ldo;想唱就唱……唱得響亮……&rdo;&ldo;你支持誰?&rdo;遙遠問道。&ldo;張靓穎。&rdo;林曦笑道:&ldo;她的英文歌好好聽。&rdo;&ldo;我覺得她的手臂很粗……&rdo;遙遠道,林曦笑着擡自己胳膊給他看,說:&ldo;和我的一樣粗。&rdo;&ldo;什麼事?&rdo;譚睿康在廚房裡笑道:&ldo;小遠你剛叫我做什麼?&rdo;遙遠開門見山道:&ldo;哦對,咱們還有多少錢?譚睿康說:&ldo;怎麼了?你要買什麼?&rdo;遙遠道:&ldo;有多少,你先說。&rdo;譚睿康蹙眉道:&ldo;你先說想買什麼。&rdo;林曦起身去陽台收衣服,遙遠道:&ldo;你先告訴我有多少。&rdo;譚睿康從廚房裡出來,坐在桌旁,說:&ldo;有二十萬。&rdo;遙遠道:&ldo;拿一萬給我。&rdo;譚睿康說:&ldo;給你是可以,你得先說清楚,要拿來做什麼。&rdo;遙遠說:&ldo;炒股票,你以前不是說過,以後錢都給我管的麼?我現在能幫你管錢了。&rdo;譚睿康笑道:&ldo;哪有我自己的錢,全是你的錢呢,姑姑給你留着的一分錢都沒動,我下午去轉給你。能賺錢麼?&rdo;遙遠道:&ldo;你管這麼多,不能賺你就不給我了麼?&rdo;譚睿康沒說什麼,答道:&ldo;嗯,你說了算,下午就去給你轉。&rdo;遙遠出去重新開了個戶,轉賬,劃出一萬到新卡上,辦第三方存管。他打開股票賬戶,下了個大智慧,呼吸微微發抖,先挂上單,選定很久以前趙國剛喜歡的一支股票,買了一百股。&ldo;小遠還會炒股呀。&rdo;林曦笑道。譚睿康在外面說:&ldo;他很厲害的。&rdo;遙遠說:&ldo;你都沒見過又知道我厲害了,要教你嗎。&rdo;林曦說:&ldo;你說,我學學。&rdo;遙遠慢慢教她看基本面、市盈率等等,說了半天,最後道:&ldo;其實我不會炒的,真正會炒的人熊市都能賺錢,我就是小時候看我爸買股票,好奇跟着學學。隻有大家都賺錢的時候,我們這種半懂不懂的小菜鳥才能跟着撈點。&rdo;林曦笑道:&ldo;暑假回去的時候我媽,我姨,我姑丈他們,全在說賠慘了。&rdo;遙遠答道:&ldo;是吧,你媽以前買過嗎?&rdo;林曦莞爾道:&ldo;沒有,都别人撺掇她的,說現在是低點,你買什麼股票,我可以告訴她讓她參考一下麼?&rdo;遙遠點頭道:&ldo;連我爸都賠了,确實是低點,不過低點不一定代表能賺錢,再看看吧,你現在别告訴她,等我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再說。&rdo;&ldo;姑丈賠了多少?&rdo;譚睿康問。遙遠道:&ldo;幾百萬吧。&rdo;林曦和譚睿康都吓了一跳,廚房裡傳來鍋鏟掉地的聲音。遙遠看了一會,說:&ldo;好,先放着,過幾天再看看。&rdo;于是就不管了。暑假過去,股市依然半死不活,所有的人都開始未雨綢缪在找工作。遙遠去長洲島的生活小區,大一時他和譚睿康租的房子居然還在。他找物業問了業主電話,房東是個香港人,上一任房客暑假剛走,遙遠便二話不說租了下來。家裡亂七八糟,也不知道幾個人住過,窗台厚厚一層灰,遙遠買了個空調,把房間打掃好,能鋪的鋪上,能換的都換了,坐在家裡,開始坐着發呆。這一年遙遠送給譚睿康的生日禮物,是一對自己指定設計白金的結婚戒指。&ldo;你送我這個做什麼!&rdo;譚睿康哭笑不得道。遙遠說:&ldo;拿着吧,畢業以後不就可以結婚了,看在戒指的份上,别浪費了啊。是我設計的呢。&rdo;林曦偶爾過來,幫遙遠澆澆花,三個人,每人一把鑰匙。遙遠有時候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他對譚睿康的感情淡了許多,太濃烈與太平淡都不是好事,最好是能保持一個中間的狀态,這樣既不傷人,也不傷己。林曦已經做到最好了,她對遙遠的照顧幾乎是無微不至,每次給譚睿康買東西,都會買一份一模一樣的給他。遙遠都快分不清她是在和自己談戀愛還是在和譚睿康談戀愛了。她就像個盡職的大姐姐一樣,溫柔而寬容,譚睿康像父親而林曦像母親。十一月二十,遙遠在家裡發呆,他和譚睿康,林曦呆在一起的時間逐漸減少,少得他自己都有點過意不去,但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會來看他,林曦會給他打掃房間,收拾窗簾拿回自己的宿舍去洗。chapter39林曦一邊熨衣服一邊說:&ldo;小遠,你畢業以後打算留在廣東發展嗎?&rdo;遙遠答道:&ldo;不啊,我應該是去北方,畢業就走了,去找工作。&rdo;林曦有點意外,說:&ldo;你小學到大學都在廣東念的,人脈不就浪費了嗎?早知道這樣怎麼不考個北京的大學呢?&rdo;遙遠道:&ldo;是啊,千金難買早知道。&rdo;林曦笑道:&ldo;你開玩笑的吧,怎麼突然想去北漂了?在廣東發展多好。&rdo;遙遠道:&ldo;我想去流浪,不想再留在這裡了。&rdo;林曦停了動作,不安道:&ldo;小遠,你哥跟你說了什麼?&rdo;遙遠一怔,轉頭看她,說:&ldo;沒說什麼啊,這個是我小時候就想好的,還在念中學的時候我就告訴他了,長大以後想到處去旅行,去流浪。跟他有什麼關系。&rdo;林曦點了點頭,遙遠又問:&ldo;姐,你們呢?你考研究生嗎?&rdo;林曦笑了笑,說:&ldo;姐成績這麼差,考個鬼的研究生,姐要回家,家裡不讓我留在廣東。工作都給我找好了。&rdo;遙遠道:&ldo;回去什麼?&rdo;林曦說:&ldo;村官或者事業單位吧。&rdo;遙遠問:&ldo;我哥也和你一起回去麼?&rdo;他想到林曦家也不是什麼經濟發達的地區,譚睿康去了那裡能做什麼?林曦說:&ldo;不知道他呢,你别影響他的決定,随他。&rdo;遙遠對着電腦看公司招聘消息,說:&ldo;你在廣東工作,以後再接你爸媽過來不行麼?讀了四年機械設計,還有同學人脈,不也一樣浪費,還說我。那我哥跟你回去的話,工作也一樣麼?&rdo;林曦沒說話,遙遠心想譚睿康也去事業單位的話,當職員領薪水,會滿足麼?&ldo;你家是三線城市嗎?他也可以去當地辦個廠。&rdo;遙遠說:&ldo;要麼我拿點錢投資,讓他去你家那邊做生意,當小老闆吧。&rdo;林曦哭笑不得道:&ldo;你自己還在讀書,有什麼錢。&rdo;遙遠說:&ldo;有幾十萬呢,二十萬,夠做點小本生意了,我倆在老家還有點屋子田地,全買了也能湊個幾萬。三線城市地皮便宜,幾萬塊錢就能做生意了。現在都在西部大開發,讓他做養殖,新型飼料供銷,找你家牽線,走一下市場和部門關系,不是都很好嗎?&rdo;林曦:&ldo;他那人沒什麼經商頭腦的,又怕賠錢,事業單位比較适合。你以為像你呢,随便扯個點子,生意就做起來了。&rdo;遙遠道:&ldo;我給他說說吧。&rdo;林曦道:&ldo;别,你千萬别和他說,讓他自己決定,别人說多了沒意思,他一向都聽你的,但被你影響了的決定,就不是姐姐想要的了,弟,你懂姐的意思麼?&rdo;遙遠點頭道:&ldo;懂。&rdo;他明白林曦的心情,她不想讓譚睿康委曲求全,這樣沒意思,若不是心甘情願,還不如别勉強答應。&ldo;你們兩兄弟都一副德行。&rdo;林曦在房間裡笑道:&ldo;襪子東一隻,西一隻的,家裡沒女人真不行。&rdo;遙遠笑道:&ldo;我就找不着你這麼好的女朋友呢。&rdo;林曦說:&ldo;你省點兒吧,你比你哥條件好多了,别老呆在家裡,出去走走吧。大四了都,起碼給那些肖想你的學妹們一個機會吧。&rdo;遙遠沒說話,他被林曦說得确實有點想談戀愛了。他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到林曦的話,他也想有個人陪着,但他就是對女孩子提不起興緻來,如果有一個女人願意和他住在一起,和他聊聊天,不上床,不做,就像林曦對他這樣,其實也沒有多大關系不是麼?他始終不太懂男女之間的愛情是怎樣的‐‐他不想付出愛,隻想得到愛。是這樣嗎?他迷茫了,從前他也願意對譚睿康付出的,怎麼忽然一下就什麼都不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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