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車将近四個小時後。
蘇北将車停在臨時那停車場裡,夜晚,多彩的霓虹燈在他身上閃變着不同的顔色,立體的五官明明暗暗。
他靠着車身站着,周圍都是一棟一棟拔地而起的商業大樓,冰冷的鋼筋水泥像一個巨大的鐵籠,将他包圍,四面八方的車和人混合的吵鬧聲,讓他錯過母親打來的電話。
蘇北等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就往遠離熱鬧街道的方向走去,越走越遠,燈光越來越暗,失修的路燈昏黃,人眼看經它照亮的路,會有些模糊。
衫城有個老舊的體育館,因為是小區房産商用來吸引買房子的人,當初建造的時候隻是象征性用三百平方修了個藍球場。在一年前,老城的大型體育館被拆掉,新的就修建在市中心,這裡的居民都去那邊活動了。
久而久之,籃球場外網生鏽,裡面的東西也壞了不少,這個地方快被拆遷,遺忘它的人更多了。
籃球場是露天式的,地上的人工草坪很久沒人搭理,現在已經雜草叢生,空氣裡,散着與城市截然不同的青草香。
蘇北推開生鏽的藍色鐵門,門發出沉悶的吱呀聲,頭頂的白熾燈下飛着數不清的蚊蟲,讓亮光都那麼亮了。
“你遲到了。”
蘇北剛走近籃球場中央的位置,一道沉穩低沉的聲音從前面不遠處昏暗中傳來,他眯眼,一個颀長的身影慢慢淡出霧氣般的暗。
同時。
陸玺琰走出昏暗,眼前的蘇北清晰起來。
久别重逢後。
他們第一次相約見面。
誰都沒有開口,向彼此熱情或歎息着打招呼。
緊接着。
天地颠倒。
蘇北一拳揍在陸玺琰的臉腮處,握緊的五指也有些生疼,甩了甩手,上去揪住昔日好兄弟的領口,将他倒推着,一句話也沒有說,眼神透着嗜血的紅。
陸玺琰□□着從壓根滲出來的鹹腥獻血,他抓緊蘇北的手腕,笑了,“幫你擺脫單身,這樣不好嗎?我這是在幫你忘掉過去,蘇北,當初我就是這麼把夏星辰送上你的家門口的,現在換個女人送,你怎麼還發起火?”
啪!
蘇北又是一拳。
“陸玺琰,混蛋!”
蘇北狠狠的一拳将陸玺琰打得趔趄了幾步,他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任由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唇角滲出的血,在白皙的皮膚上凝固。
他們常年在室内工作,生活,幾乎避免了太陽光的直射,所以皮膚會白得像打過美白針一樣。
陸玺琰左手肘撐在軟軟的草地上,另一隻手的大拇指抹去唇角的血,臉頰火辣辣的,有指印。
他把地址給蘇北,隻是想試着切斷夏星辰不切實際的幻想,這麼做,三個人都不會太煎熬,勉勉強強,折磨着度過這荒唐的一生。
原本,荒謬的人生,隻是他一個人的。
“葉媛這個女人真是蠢,該不會是橫沖直撞找上門的吧?蘇北,除了星辰之外,難得有人敢對你表白,怎麼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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