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沒有回答。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傅月影起身,倏然跪地,“無論當初帝尊為何将我帶回禦陽缥缈殿,我都萬分感激這份恩情。”“本尊将你帶回缥缈殿,隻想将來将你送于重月作伴,解他孤寂之苦,不曾想過利用你去對付他。那一戰,本尊無路可走。”純陽望着他,言辭間有愧疚之意,“這是天命……隻希望你能看開一些。”“事到如今,已沒有什麼是看不開的了。”哀莫大于心死,大約就是這樣的。“其實……這世間也不是沒有人能救你。”純陽開了個頭,想想,覺得這話不說更好。見他久久不再言語,傅月影凄然一笑,“帝尊想說的是重月麼?”“你與他有血脈之聯,若有神契羁絆,當能躲過此劫。”“他怎麼會救我?他連記都不願記起我。”傅月影搖搖頭,他已心灰意冷,傷痕累累。死就死吧。重月絕不可能救他,他恨不得他下一刻便煙消雲散才好!可是,心裡明明有那麼多的不甘心,抛棄之痛,剜心之苦,還有一筆筆血債……都真的要這樣算了嗎?“冥界有轉魂鼎,帝尊可借來一用,再與上使締結神契。”純陽搖搖頭,“若想簽訂神契,必須要用神血于被簽訂者左手掌心畫出其前世屬性,并将此圖形印于神之左手。他已沒有肉身……”“帝尊若早些醒來,上使也不會死了。”傅月影低眸,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屬性是何物?”純陽淡然一笑,“比如你,前世是一朵血蓮。”傅月影回之一笑,“我懂了。”說話間,純陽心頭陡然一炸,險些跌倒,傅月影起身扶住他,驚道:“帝尊!”純陽臉色發青,明顯是傷勢複發,“本尊需打坐調息,你扶本尊去内室,勿叫人打擾。”将純陽扶進房,傅月影退了出來,守在外面,為他護法。皎潔的月光從窗棂間照進來,映在水晶石的地闆上,如滿室的光波散開,傅月影頭一次發現這仙界的月光竟如水一般清冽。他伸出手想将那月光捧在手中,卻一無所獲。他收回雙手,放在胸口,低喃着:“月影,重月之影。我始終不過是他的影子罷了。義父……你早就知道,所以才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對麼?”朝霞映紅天邊。奇怪的是,昨夜的月竟不曾落下,就那麼一動不動地懸挂在蒼藍的夜幕下。日月同輝,這是他締結神契亘古不變的雪山冰峰在煌煌日光下閃着刺目的光芒。空中雲層疊交,一輪明月悄然出現,微光淡如流水,萬物卻無法侵染其分毫。那個如明月一般的男子,在一明一淡的光束相交時,臉上有了欣慰的笑意。這一刻,他等的足夠久了。飛雪如塵。晶瑩剔透的雪峰中漸漸顯出一個圓形的結界,重月化作一道清光,消失在結界之中。待夜光等人反應過來,結界已沒有了任何蹤迹,随之消失的還有傅月影。地上隻有兩隻深深的腳印,極快地被風雪撫平。一切近乎眨眼之間,重月沒有想到會有人跟來,而這個人竟還是受了重傷的傅月影。雪峰中有一寒冰之洞,洞内凍冰鋪地,晶瑩倒挂,寒氣迫人。在縱橫交錯的冰淩之間,有一物發着忽明忽暗的銀光,映襯的整個洞内亮如白日。傅月影知道那冰層下沉睡的便是襲月劍。重月淡漠出手,将傅月影重重擊出。洞壁的冰晶被傅月影撞碎,如零珠碎玉一般嘩啦滾落在冰地上。傅月影吐出一口鮮血,将一地碎玉染成殷紅色。重月道:“你以為就憑你便能阻止本尊?”傅月影艱難起身,卻數次滑倒在凍冰之上。他用盡力氣站了起來,重月冷淡一笑,出手擊裂冰層,裂縫逐漸擴大,蜿蜒至傅月影的腳邊。他再次重重摔倒,口吐鮮血。重月譏笑一聲,“廢物!”旋即雙掌微動,襲月劍破冰而出,重回他手中。數萬年的不見天日,被冰雪所困,竟讓它冰冷入骨,以至于重月拔劍時,傅月影被劍中寒氣所傷,搖搖欲墜,幾欲跌倒。“你跟着本尊進來,該不會是想親眼看着本尊歸位吧?”銀色的劍刃映着他寒月一般的眼眸。傅月影咬了牙,緩緩拔出仙暮劍,指向重月。他用僅剩的右眼望着眼前白衣勝雪的神。“你想殺我?”重月的身形越來越亮,宛若皓月之輝,光芒盈滿整個雪洞。他的唇邊挂着一絲譏笑,笑眼前之人的不自量力。月光照在傅月影清瘦的臉上,有股說不出的悲戚之感。他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睛,如今隻剩下一片灰暗之色,聲音冷的猶如此時的雪洞,“我本是血海中的一株白蓮,是這世間最純粹的東西,為何你要将你的邪惡之血滴入蓮心,玷污我!因為你是神就可以恣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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