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飛身後退,同時拉弓,空放數箭,真氣也僅僅将錦幕般的蜂牆撕裂一個小口,轉瞬之間,它們便填補上來,無名歎了口氣,心知這樣下去,隻能葬身此處。“我跑不動了。”傅月影滿頭大汗。平日裡步行,他還能勉強忍着一步蓮花的毒。此刻跑起來,簡直疼痛鑽心,猶如無數尖刀在足底刮割,“你走吧,不用管我。以你的輕功,躲過這些東西應該不成問題。”“把玉笛給我,快!”傅月影不知道他要玉笛做什麼,隻見他極快地拔出笛中隐藏的匕首,劃破手腕,再将玉笛扔給自己,整個過程傅月影都未曾反應過來。“這些東西嗜血,我引開他們!”“無名!”傅月影望着他流血的手腕,眼眶發熱。無名一躍而起,連發數十隻光箭,生生将金翅蜂打散一小片。月光下,平素不見悲喜的面容,有了一絲焦急,他的聲音清如風吹冰淩,“快走!我撐不了多久!”“我不!”傅月影不想死,但這一刻,他無法說服自己丢下無名。“你不是有家人麼?你不想回家麼?走吧!”掌風襲來,傅月影再一次被他擊出數丈遠,脫離了金翅蜂的圍攻範圍。被打散的金翅蜂再次聚攏,擋住傅月影的視線。他的眼淚嘩啦啦地往下落,握着玉笛,茫然無措地喃喃自語,“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猛地低眸看到手中的玉笛,臉上忽然有了一絲喜色。還記得他初得玉笛時,在傅驚瀾面前炫耀。傅驚瀾隻是略微有些震驚,而後歎了句,“藏劍山莊徒有其名罷了。”傅月影頗為無趣地離開時,卻聽他道,“若論群攻,這把笛子排純黑宮殿許久,來人終于回過神,退去方才的憂傷,他的眼神像剛從浣花溪裡撈出來一樣,冷的讓人發慌,“你們打敗了南喬?”身前站着無名,傅月影的底氣硬了不少,“把笛子還給我!”來人唇角輕挑,雙眼溢滿嘲諷,“你的?”“不錯!”“你要?給你好了!”他哈哈大笑,似乎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将笛子扔給傅月影,“若是玄明知道他曾費了十日親手打磨的玉笛落在你的手裡,隻怕你哪裡碰過玉笛,他便會先把你哪裡割下來。”傅月影臉色一白,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嘴上仍半分不讓,“紅顔是花穩力戰衆多高手,為我取回的,你憑什麼說它是……那個玄明的?”“哦?原來它還有了名字?紅顔?這名字不錯,與他很配……”他的聲音輕了下去,仿佛那個人是不能言說的禁忌,“他若還活着,一定也會喜歡。”“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即使被困在這裡,無名的聲音裡依然聽不出半分情緒,甚至帶着某種天生的尊貴感。這份氣魄與膽識足已讓來人對他頻頻側目,“秋原有花獨出,曰‘金翅’,秀于東籬,無人可窺其形容之妙也……”“南喬,東籬,看來閣下也是護界之人。是否也跟南喬一樣,愈将我們殺之而後快?”東籬大笑,“非也!你們手中既有玉笛,便不能輕易死去。不如跟我一起去見見玄明?”傅月影正待拒絕,無名卻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傅月影壓低聲音,“這樣不是自投羅網嗎?”“你以為有他在,我們還能走得了嗎?見機行事吧。”忘憂海在若木山東邊,整個妖界的最西面。三人到達忘憂海時,天已泛白。極目望去,整個忘憂海一片死寂的灰藍色。自若木山刮來的風都帶着空洞之聲,仿佛訴說着數千萬年的孤寂。“這裡為何……”東籬苦笑:“何止這裡?整個妖界都是如此。”傅月影驚道:“為甚麼?”“這是神的懲罰。”他的聲音滿是蒼涼,“數千萬年前直至現在,整個妖界除了玄明,隻剩南喬、西風、北冥與我,再無任何活物。”“可那些食人鳥,還有金翅蜂和雪狐……”“幻象而已。”無名道:“為何要懲罰?”“為何?”東籬指了指傅月影手中的紅顔,忽然用極其厭惡的語氣呵道:“都是因為他!要不是他背叛玄明,和金鸾在一起,我妖界何至于遭受這樣的滅頂之災!”見他眼裡冷光四射,無名心頭一跳,知他動了殺心,暗提真氣,準備随時動手。正僵持間,忽聽一聲悠長的輕嘯,一隻灰褐色的飛鳥落在數米外,幻出人形,“東籬,妖王有請。”西風淡淡看了眼無名和傅月影,接着道,“帶上他們。”忘憂海上懸浮着一座黑色的宮殿。那是一座真真正正的黑色宮殿。黑色的瓦礫,黑色的門窗,黑色的梁柱,黑色的薄紗……能入眼的,皆是沉沉的黑色,仿佛這座宮殿完完全全是由石墨鑿成。就連大殿裡的人,也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無名的白衣在這一片漆黑中,顯得是那樣的突兀和純粹。此刻如他,也微微動了容。這裡,太過詭異。黑色的座椅邊,還站着一人。傅月影和無名都認得他。南有喬木,不可休思。自傅月影踏入殿門,玄明的視線便一直落在他腰間的玉笛上,他輕輕擡起手,在空中一劃,那玉笛自傅月影的腰間飛出,穩穩落在他手中。本就通體血紅的玉笛,在他手中,竟猶如活血一般,紅的駭人。那紅色映襯着他的眼神,竟顯得哀傷無比。忽的,他手心一收,晶瑩剔透的玉笛竟瞬間化為齑粉,自他手中緩緩滑落,腳邊竟猶如一灘鮮血。玄明的瞳孔緊縮,狠狠道:“慕寒!”傅月影驚呼一聲,氣憤不已,“你竟毀了我的紅顔!”“你的?”玄明隻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仿佛覺得他并不值得再看第二眼,更是自動忽略了他的話。将目光落向無名,他再度開口,“你就是那個能聚光成箭的凡人?”“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落落白衣在這黯淡無光的大殿裡,竟有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你知道我的下屬覺得你像誰嗎?”玄明的臉上有了一絲異樣的神情,“他說你像重月。手掌一握一松之間,毀了整個妖界的神尊重月。”玄明的目光猶如饑餓已久的野獸終于看到了獵物,随時準備将其撕碎吞入腹中。“不過,他那種孤傲絕塵的神,又怎麼會跟膽怯懦弱的凡人在一起?”玄明起身,自台上下來,玄色衣袍将他的臉襯的越發慘白,“讓我看看你的弓箭。”無名道:“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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