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親手終結了花驚吾心中僅剩的一絲眷戀。他卻不知,為這一劍,盧雪墨哭了一整夜。之後數月,每每握劍,他都會想起绯衣少年當時的眼神,絕望到令人心碎。……被人叫了數聲,盧雪墨才回過神,“留着終究是個禍害,不如毀了吧。”“盟主,萬萬不可!據說此刀乃千年寒冰所煉,出鞘冰封數丈,這還隻是使用得當的情況。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那你說怎麼辦?”“不如先暫時交由我等門派共同看管。”“也好。”盧雪墨揉揉眉心,此刻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這把刀,花驚吾這一走,仿佛抽空了他整個人。“我累了,你們先走吧。”作者有話要說:這兩章當個番外看吧。☆、生離死别想着這幾日傅月影拒絕吃蛇肉,每日隻能靠野果充饑,面色一日不如一日,無名攀上崖頂,捉了隻野雞打算給他補補。哪知回到洞中,已沒了傅月影的身影。看到洞口刻的字,他歎了聲氣,不辭而别?是發生了什麼事麼?再瞥見石頭下壓着的畫,他那張平素不見悲喜的臉上,極快地轉換着不同的情緒,失神良久。無名将畫收起,放進懷裡,亦離開山洞。取回羲和弓後,他本打算去尋傅月影,卻不料路上收到消息,灰袍人交代他速将寒古刀帶回。想起曾答應過傅月影的事,無名眉頭微蹙,他怎麼能因為傅月影的一句近似玩笑的話,而同意将刀送給他?那把刀,他是用來救命的,救夏風荷的命。誰都不能給,即便是他。無名轉道返回臨陽。不過半日功夫,寒古刀被正派所得,已傳遍天下。無名将戰書射入盧府,約武林正道明日午時在天牧山一戰,這個消息很快也傳遍江湖。花驚吾知道了。傅月影也知道了。八月十五的天牧山。煙霭蒼茫,遠樹迷蒙。獵獵風聲,卻掩蓋不住周圍的聒噪。盧雪墨沒有在人群中看到花驚吾,說不出是輕松還是失落。他怅然閉目,輕輕吐了口氣。“盧盟主,久别未見,可還好?”睜開眼,見是傅月影,盧雪墨微微驚訝,旋即溫和一笑,“原來是傅公子,不知傷勢可有好轉?”“已無大礙。”傅月影笑笑,低頭看看足尖……真是越來越痛了。他跌落懸崖的事,盧雪墨已知曉,再見到他,心中頗為歉疚,“在下當日并不知道花驚吾給你們的是假刀……”“知不知道都沒有關系了。”傅月影知道這件事怨不得他,所以,他不忍心看盧雪墨白白送命,“這個燙手的山藥,你為何要接?給無名也好,給任何一個人也好,都強過在你手裡。隻要無名想要,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你又何必……”盧雪墨環顧四周議論紛紛的人群,有慷慨激昂的、有義憤填膺的、也有興高采烈的……他的聲音無比蒼涼,帶着一絲無可奈何,“你覺得這些人會同意嗎?”在其位,謀其政。傅月影懂得這句話。他張了張嘴,卻發現竟無話可說,半晌隻吐了四個字,“你要小心。”素來溫潤如玉的年輕公子對他微微一笑,滿是感激,“多謝。”剛正坦率,心懷天下,這個人當真稱得上是一世之标。“無名來了!”驚呼聲響起。一塵不染的雪衣在薔薇色的晚霞裡,有了一絲微微的暖意。白衣殺手的目光淡淡掃過人群,宛如寒月,清冷而沉靜。在傅月影身上停留片刻,最終落在寒古刀上。他的身上像是有着某種無形的引力,迫使傅月影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他,腳步移向他。“你……傷好了嗎?”他微微颔首,面色極為平靜。“我知道盧雪墨不是你的對手……”在他宛如利劍一般的目光下,傅月影忽然覺得他說出每一個字都要用上百倍的勇氣,“……你會殺他麼?”“或許。”“可他救過我們的命!他……”傅月影不知道該怎樣跟無名描述為了拿到解藥,盧雪墨付出過什麼。無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又怎樣?”那又怎樣?如此輕巧的四個字,果然在一個殺手的眼裡,人命和恩情從來都不重要。傅月影幹澀道,“若有一天,我成了你的敵人,你是否也會殺我?”無名看他一眼,冷然反問,“為什麼不?”“你的心真是比寒古刀還要冷。”傅月影笑笑,語氣酸澀至極,“如果可以,請你盡量不要殺他……這江湖中,如盧盟主一般熱血正直的人已經不多了。他是個好人。”“人各有命,并不是好人就會活的久。”如夏蓮生,又有誰為他鳴過不平?眼前的白衣殺手,與盧雪墨第一次所見時,風緻無二。他拱手道:“寒古刀留着,對整個江湖來說,都是個隐患,恕盧某不能還給你。”“還與不還,等盟主先赢了我再說吧。”據說沒有人見過無名出手,因為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如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慶幸,辛虧他們之前從未見過無名出手。那是一陣風,飄忽不定,出其不意,一個人怎能同無形的東西争個高低,分個勝負?很快,盧雪墨便落了下風。連武林盟主都打不過,更沒有人敢站出來,站出來就是送死。讓人不寒而栗的是,無名還沒有使出羲和弓。無名頓住,突然道:“盧盟主,江湖中,我唯一敬佩的便是你。若你認輸,将刀交出來,我就此住手。”盧雪墨擦掉嘴角的血漬,苦笑道:“我已是離弦之箭,還能停得下來嗎?”“如此,休怪我傷你性命!”“無名!”傅月影從身旁某掌門人手中搶過寒古刀,擋在盧雪墨面前,“刀在這裡,你要,給你便是!”盧雪墨劍花一挽,阻止了他。傅月影氣道:“你真不顧自己的性命了麼?”他充耳不聞,執意攔住傅月影的腳步,“隻要我在,這把刀就在。”“讓開!”無名喝道。傅月影再次擋在盧雪墨前面,寸步不讓。“讓開!”無名的目光越來越厲,殺意畢現。傅月影知道,一旦他讓開,盧雪墨将必死無疑。拉弓、搭箭。宛若銀光般,箭矢直射傅月影。箭尖穿過他的右臂,将他擊退數丈,鮮血順着手臂一滴滴落在寒古刀上。傅月影好像全身麻木了一般,怔怔站在那裡。無名的目光甚至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沒有任何猶疑的再次搭箭。這一次是射向盧雪墨。那銀光,仿佛昨晚的月亮,清冷的,帶着無盡的蒼涼。盧雪墨以為他這一生将會伴随這道銀光停留在此刻。突然,一片耀眼的绯紅從人群中沖了出來。盧雪墨的眼睛被刺的生疼。接着,那绯紅沉沉的落入他懷裡。花驚吾嘴角的血濕透面紗,一滴滴落在盧雪墨抱着他的手上。看到他沒有受傷,绯衣少年低低歎了口氣,“盧盟主,你怎麼能死呢?”盧雪墨萬萬沒有想到花驚吾會突然沖出來,會替他擋下這一箭。绯色的衣衫越來越濕,地上的血越來越多,盧雪墨的心也越來越沉,仿佛他一直拼命想要抓在手裡的東西在以他無力阻擋的速度從指縫中不斷流走。“你傷到哪裡?”他的淚如水珠般一滴滴落在花驚吾的臉上,“我給你止血、療傷,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花驚吾吐幾口鮮血,輕輕笑了一聲,“盧盟主,你糊塗了嗎?兵器譜上排名第三的羲和弓,你何時見它留過活口?”何時見它留過活口……原來就算他當了武林盟主,就算他有蓋世的武功,他依然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不,你不會有事……”即便知道絕無生還的可能,他還是這樣一遍遍地重複着欺騙自己,“我帶你去找姬紅塵,他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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