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人沒有反應。
俞适野安心了些,更加大膽,更加放肆,他開始描摹,從眉到眼到唇,從額到頰到颔,一點點的描,一點點的畫,把人的模樣,勾勒在自己手指尖。
這樣,哪怕隔着道空隙,也好像切切實實摸着了想要擁抱的人。
可還是有些不滿足。
俞适野屏住呼吸,凝視溫别玉許久,直等到胸中的氣隻剩下最後一口,而床上的人還在熟睡之際,他才額外小心與輕柔的,在溫别玉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
悄悄的。
不敢被人發現。
就算不被人發現,也有些莫名忐忑。
俞适野無聲無息爬起來,輕手輕腳下了床,給溫别玉一個安甯的休息空間。
俞适野走了以後沒有多久,溫别玉的眉頭開始皺起,面露一些掙紮……蓦地,他睜開眼睛,看向室内。
倦意還殘留在他的腦海,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很好的夢,比過去那些夢都好。他記得自己在夢裡抱住了俞适野,長長久久地擁抱着,一直抱到夢境的最末。中途,他頻頻看着人,一直擔心俞适野會像之前的所有夢一樣,在他一轉頭,一錯眼,甚至一晃神的時間裡,就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每一次每一次,他站在空空如也的街道上,握着空空如也的手。街道如同蛛網一樣四通八達,可觸目所及的每一道,都是黑的,暗的,沒有人的。
直到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一直到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更深睡夢的最後一刻,他還能看見俞适野,還能感覺俞适野,他睡了一個無比安心的覺。
可再好的夢也要醒來,醒來之後,一切歸于現實。
他還是呆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和隻有自己的床上。
溫别玉很早就對這些習以為常,可這一回,巨大的失落像一個巨大的口袋,直接将他罩入其中。
他這時忽然不太确定,俞适野如果在夢中就消失,會不會更好一些?如果生活注定是失望的延續……失望來得早些總比遲些好。
他的眼睛很幹澀,有些不舒服,于是擡手遮了遮掩,又在床上翻個身,側着休息,想要再積蓄一點起床的力量。他的手碰到了另半邊的床,床上殘留着沒有散盡的溫度,是人的溫度,是俞适野的溫度。
溫别玉愣了幾秒。
随後,一股純然的快樂吹開醒後的疲憊,讓他一瞬間精神起來。
精神驅散了殘存在腦海的最後一點懵然。溫别玉的記憶連帶着身體伴一同複蘇。他确鑿地記起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也真實的感覺到了來自身體每一個角落的酸脹。
尴尬和懊惱就像班上的壞學生,總在上課鈴聲響了很久後,才姗姗來遲。一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快樂掩去了,精神倒是更加精神,溫别玉在床上僵了半天,最後,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罩入其中……
俞适野出門晃了一圈,很快回來。
他帶了些緩解酸疼的藥膏、一些酒店午餐、還有一小袋的生米。日本這裡一般不煮粥,煮粥則多是給生病的病人喝。盡管酒店表示很願意為俞适野準備一份粥品,但俞适野還是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隻是煮粥而已,總統套房有廚房,還是我自己來吧。總歸是我比較了解别玉的口味。
俞适野這樣忖度着,回了房間就洗米下鍋,在盯着砂鍋咕噜噜冒着的白氣的間隙裡,不覺轉了轉手上的戒指,又低頭瞧了幾眼。
平常沒有發覺,閑下來一看,其實這鑽戒也還挺好看的,戴着也不是那麼硌人……
一會功夫,一鍋熱騰騰的粥做好出爐,他将食物擺在托盤上,端入室内,進入室内的第一眼,就見到已經醒過來,正靠坐床頭發呆的溫别玉。
溫别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愣愣地盯着敞開的落地窗看。他的眼皮有點腫,神色也比較疲憊,坐在那裡的樣子,看着意外地蒼白和單薄。
俞适野的腳步頓了下,接着開口,聲音挺輕:“什麼時候醒來的?”
溫别玉緩緩回了神,他看一眼俞适野:“剛才。”
俞适野又說:“現在中午一點了,先來吃點東西吧?”
“嗯。”溫别玉說,“幫我遞一件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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