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牌子上的就是秋留野市?我的名字和這個城市的名字重了一個字。”
旁聽的溫别玉有了一點點不自在。
他默不作聲,又拿手機搜了搜,把秋留野市的網絡介紹找出來,再拿上面的圖片朝向俞适野,彌補一句:
“這裡的建築比較有特色。”
俞适野往溫别玉的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出這個城市的建築和其他城市有什麼區别,不過——也許專業的設計師,能夠看出普通人看不出的差異吧。
“秋留野市,秋留野市……秋天留下俞适野的城市?聽上去還挺浪漫的……”
俞适野自言自語瞎翻譯了一通,聽從溫别玉的建議,發動車子,往秋留野市開去。
行至半途,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好像有人拿筆飽吸墨汁,再将天空變作畫布,一層層把染料刷上去。
而後,爆破似的數聲轟隆,好像将一整座湖自天空倒傾下來的大雨遮蔽了前行的路,車窗之外的世界一下變成了灰色,灰蒙蒙之中,是嘩啦啦濺珠似的響。
他們被困在暴雨之中。
兩人看着車窗外瓢潑的大雨。
“俞适野……”溫别玉開了口。
“不用說了,我什麼都知道,我最近真的水逆,還挺烏鴉嘴的。”
俞适野自我反思,他将雨刮打到最大,堅持往前開了一段後,還是覺得在這種瓢潑大雨裡行車太過危險,正好他們也下了高速,可以在路旁停車,于是将車停到一旁,再說:
“稍微等等吧,這麼大的雨不會持續太久,我們等這場雨過去再走。”
溫别玉沒有意見,他輕輕縮了下脖子。
驟然降下的大雨除了擋住人的視線之外,也使氣溫低了很多,就算窗戶全關上了,也有不知從哪來的涼風呼呼地吹着身體,真的有點冷。
本來他們是可以通過車内空調取暖的,但是……俞适野朝車内油量表看了一眼,那上邊的油量已經瀕臨底線,以防萬一,在雨停并找到加油站之前,還是别加開空調增加油耗吧。
俞适野放下了車座,他往後座找了一會,找到一條毯子,遞給溫别玉:
“來,披上擋擋風。”
溫别玉展開毯子,毯子很大,裹兩個人完全沒有問題。他将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再把其中一個角遞給俞适野,但俞适野并沒有接。
“不用,我不冷。”
“真的?”
“當然是真的……哈秋!”
一句沒說完,俞适野就打了個噴嚏。
溫别玉有點無語:“周圍又沒有人……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堅持自己的紳士風度嗎?”
“不是——哈秋,哈秋!”
俞适野一句話沒有說完,又打了兩個噴嚏。他揉揉有點發癢的鼻尖,堅持把話說完。
“不是紳士風度。”
“那是什麼?”溫别玉問他。
俞适野有點被問住了。比較合适的回答應該是禮讓謙讓,但溫别玉其實不是需要他謙讓的那類人,可他将毯子遞過去,還真不是因為紳士風度……就是自然而然地做了這樣的事。
“比較重要的是,”見俞适野不開腔,溫别玉又說了,“就算你真的很紳士,我也不會覺得你很有風度,反正面子早沒了,還是保存一下裡子吧。”
遞過來的毯子角,依舊停在車子的中間,溫别玉一直沒有收回手。
俞适野想想也是,他接過毯子,裹進毛茸茸的溫暖之中,不忘為自己伸個冤。
“為什麼你不覺得我很有風度?我确實很有風度。”
“可能是我了解過你的太多面了吧。”
“無論哪一面,我都很有風度。”
“床上那一面。”
俞适野的聲音在聽見溫别玉這句話時候就戛然止住了。而這時候,溫别玉掏出手機,打開照相機,對着兩人咔嚓一聲,拍了張照。
“别玉,我覺得,”俞适野開了腔,很正經,“你這樣說話有點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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