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說話,換父親了。
溫父硬邦邦說:“上學時候你們為了在一起,就狠狠鬧了一場,現在結婚了,以為得償所願了?别高興得太早,以後有你後悔的日子!”
母親連忙拉住父親:“大喜的日子你說什麼呢!”
溫父:“我有說錯嗎?他們上學時候我就不讓他們在一起!兩個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未來?孩子怎麼辦?一輩子不要孩子嗎?老了怎麼辦?誰來照顧他?也就是我爸,老了瘋了,才會支持他們!你怎麼會生出這種讓人失望的兒子!”
母親也不高興了:“我怎麼了?什麼叫我生出這種兒子,他就不是你的兒子嗎?他還是和你爸一起長大的呢!”
父母倒還惦記着這是婚禮現場,不能讓外人看熱鬧丢臉,連吵架都憋屈的壓着嗓子,嗡嗡嗡嗡,像一對惱人的蜜蜂在耳旁盤旋。
溫别玉本來也沒什麼心情搭理父母,他們湊對了正好。他的注意力不在這些噪音上,這些噪音也理所當然離他越來越遠,飄飄渺渺,聽不真切。
二十七年的生命裡,溫别玉和這對夫婦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跟随爺爺長大,爺爺在的時候,他們還會見個面,吃吃飯,有個團聚的樣子,爺爺走了以後,他們就像忘了彼此,隻有在這種無可避免的環境下,才能勉強相會。
因為不在意,所以沒感覺,對方抱怨指責什麼都無所謂,總歸幾個小時而已,反正他們從來隻會抱怨和指責。
溫别玉沉默不語,目光徑自向前,透過微啟的門扉,看見了站在走廊裡的兩個人。
俞适野,和俞适野的父親。
做父親的站在兒子面前,伸出手,親密按住兒子的肩膀,同其喁喁私語。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聽見俞适野談家庭,一點點小事在對方的口中都能妙趣橫生,那種美滿幸福,潑水似的溢出來。
大概也隻有這樣完美的家庭,才能夠養出俞适野這種潇灑到底的男人吧。
因為從沒有缺過什麼,所以總不會後悔回頭。
一次也不。
這條鋪着紅毯的長長走廊裡,俞适野正和父親站在一隻半人高的落地山水花瓶旁。他的父親叫俞汝霖,今年實際有五十二了,但因為保養良好,看着還是四十許的人,額頭的擡頭紋,嘴角的法令紋,都是歲月沉澱後的記錄,其輕言細語、不苟言笑的模樣,如同英國的老派紳士。
“人帶回家了,喜帖發出去了,親朋好友,公司股東,大家都知道你要安逸結婚了——到了最後,名字變了,人換了,你是在表演大變活人的魔術嗎?”
俞适野閑适地靠在牆上,笑了笑:“您知道的,别玉是我的初戀,結婚前夕再見初戀,舊情複燃,幹柴烈火,多正常啊?”
俞汝霖:“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讓我想想,”俞适野單手插在口袋裡,作勢思考,“您說的話可不少……”
“愛情是有保鮮期的。”
“對,愛情是有保鮮期的。”俞适野恍然大悟,“不過我覺得愛情還像火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死灰裡頭複燃了。”
俞汝霖:“你在做的項目不是什麼秘密,我們家裡的那點習慣也不是什麼秘密,公司的股東心裡都有數,背後肯定犯嘀咕。”
俞适野這時側了下臉,将目光從父親臉上移開,投射在牆壁上的目光因無聊而顯得淡漠:“您想說什麼?”
俞汝霖替俞适野整理衣領:“你不小了,該學會把事情做得漂亮點了。”
這時候,走廊的盡頭走出一道人影,是婚慶公司的人,他輕喊一聲:“俞先生,時間到了!”
父子兩的交談停下來。
片刻,背後休息室的門打開,溫别玉連同他的父母也走了出來。
兩個家庭,六個人,一同站在門前,靜待門開。
大門厚重,聲音渺渺,像是從高遠的天際、隔着重重雲朵飄灑下來。而後,大門敞開,一道鮮花鋪呈的道路出現在宴會廳的正中央。
他們在父親的陪伴之下,在周圍的矚目之中,踏上花路,宴會廳的牆壁同時變化,屬于他們的照片出現其間,設計師匠心獨運,從九年前的校園開始,層次遞進,一張張展現到如今,仿佛這長長歲月,他們真的攜手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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