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見趙世逐來了,笑容慈祥:“你今兒得空了?”
那天回到王府,甚至都來不及跟她請安就随蘇詞走了,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情。
“兒子剛從侯府歸來,特意來向母親請安。”趙世逐順帶再解釋,“那日急于陪阿詞回門,來不及向母親請安,望母親勿怪。”
高氏見趙世逐解釋了,心情松快不少,問了趙世逐一些瑣事,才提及蘇畫:“聽聞你和蘇家三姑娘在侯府被撞破私情?”
趙世逐便把事情經過大緻說了,高氏聽後搖頭:“蘇二到底是蘇詞的親哥哥,竟做出這等龌龊之事,可知蘇詞平日裡也不是個讨喜的……”
說及此,她特意看一眼趙世逐,見趙世逐沒有反駁她的話,她心情更加松快。看來濁清并不在意蘇詞,如此她就放心了。
之後大多都是高氏在說,趙世逐在傾聽。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趙世逐才問及納白霜這件事:“母親為何急于為兒子納妾?兒子想與宣平侯府打好關系,但在阿詞三朝回門這天母親為兒子納妾,這讓王府與侯府的關系變得緊張。”
“你在新婚夜前往牧場,還不是劉護那老賊在背後算計你?母親在你新婚期間幫你納妾,也可讓劉護放松警惕,以為他的離間計得逞。再者,母親知道你不喜蘇詞,平日裡你與霜兒投契,母親便自作主張為你納了她。怎麼,抱得美人歸,你不高興?”高氏看着趙世逐,笑容滿面。
她知道濁清是個孝順的,因為當年是她把他從泥潭裡拉了出來。隻是她也擔心濁清有了媳婦忘了娘,到時事事都聽蘇詞的,是以她多多少少也在防着蘇詞。
趙世逐表情沒什麼變化:“母親多慮了。隻是兒子大了,還要母親這般操勞,是兒子的不是。”
高氏見趙世逐沒有不高興,便放下心來。
“現如今你已娶了妻,又納了妾,生子這件事也得抓緊一些。霜兒是個乖巧的,她盼了你好幾日,今日你不如宿在和煦齋,安撫一下霜兒的情緒。”高氏溫和的語氣。
趙世逐沉默了,沒作聲。
高氏見他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母親知道你在宮裡頭受了不少罪,以至不喜歡與女人親近。但你總歸是大了,過去不好的事都忘了。你不喜歡蘇詞,卻不得不娶她,又在新婚夜選擇避開蘇詞,我便知道你的心思。為你納了霜兒,是因為母親知道你對霜兒的感情不同,你總不至于也抵觸她。夫妻之事,人倫綱常,你總不能避一輩子,你不踏出第一步,就永遠也擺脫不了過去的陰影。濁清,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母親也希望你能過得象個正常人。”高氏試着遊說趙世逐。
趙世逐聞言搖頭:“此事不可。兒子若今夜宿在和煦齋,又将置阿詞于尴尬境地,後院的事兒子還是希望順其自然。是了,聽侍衛說宣平侯府的王氏來找過母親?”
高氏似笑非笑看一眼趙世逐:“莫非向母親請安是假,打聽王氏所為何來才是你的目的?”
趙世逐無奈失笑:“母親慣愛打趣。是兒子與宣平侯府的關系才緩和,不希望再生波折,無論王氏此趟前來有何目的,兒子都希望母親能回絕了,以免令嶽父不快。”
高氏輕揚眉頭:“放心吧,母親有分寸,已經把人打發了。”
她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白霜的身上,肯定要将蘇畫納進濁清的後院。聽聞蘇畫不隻琴棋書畫樣樣皆能,還是涼州城的第一美人。
濁清未沾過葷腥,她就不信碰上那樣的美人,濁清還能做那柳下惠。
指望蘇詞盡快誕下子嗣?她覺得還不如指望蘇畫和白霜來得更現實。
蘇詞才去到西配殿,唐嬷嬷就來了。
一看到唐嬷嬷這張笑出褶子的老臉,蘇詞就知道這老虔婆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唐嬷嬷一開口便是提起王氏來找太夫人這件事。
“聽聞蘇三姑娘貌美如花,才情橫溢,殿下和三姑娘一見鐘情,才會迫不及待地在侯府後花園私會。此次王氏找上太夫人,太夫人定會為蘇三姑娘作主,順便把蘇三姑娘納進殿下的後院吧?”唐嬷嬷語氣高亢,好像已經看到了蘇詞下堂的那一天。
蘇詞看起來很平靜,四雪卻不高興了,這什麼老東西,居然敢到主子跟前甩臉子,這下三濫的老虔婆。
四雪正欲發作,蘇詞一個眼神制止了她,四雪隻能憋回這口氣。
“若真有此事,我會問問殿下。殿下既然回到了王府,嬷嬷你交待下去,讓典膳所做一些殿下喜歡的美食,我和殿下兩人進食,三菜一湯就夠了。屆時我與殿下用膳之際,嬷嬷也在一旁伺候。”蘇詞回得滴水不漏。
唐嬷嬷是見過蘇詞耍橫的,此刻見蘇詞這麼好說話,總覺得不對勁。
“殿下是大忙人,不見得有空跟王妃一同進膳。”
“若是不得空那就給殿下送過去,怎麼,嬷嬷是不願意去典膳所傳話了?”蘇詞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嬷嬷。
唐嬷嬷一時啞然,不敢再作妖:“是,老奴這就去典膳所傳話。”
待唐嬷嬷一走,四雪便忍不住了:“姑娘不會是因為唐嬷嬷是太夫人的人,才讓這老虔婆欺到頭上吧?”
蘇詞看向四雪說道:“你也知道唐嬷嬷是太夫人的人,既如此,要打發唐嬷嬷就得借殿下之手,着急有何用?”
這天傍晚時分,趙世逐處理完正務,回到靜遠齋,卻未在新房看到蘇詞。
再看新房内冷冷清清,不像是蘇詞住在這兒的樣子。他臉色微沉,出了新房,正想找人一問究竟,卻在西配殿聽到了動靜。
他疑惑間境又到西配殿,隻見蘇詞正在命下人準備膳食,神色看起來不太對。乍見到趙世逐,她立刻笑臉迎人:“晚膳剛剛備好,殿下來得正巧。”
“你不住新房,卻住在西配殿?!”趙世逐神色凝重,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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