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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第1頁)

&ldo;……&rdo;程展心想說他爺爺早就死了,但話在肚子裡轉了一圈,說出來的卻是,&ldo;不大好。&rdo;&ldo;你在哪裡?&rdo;陸業征又問了一次。沉默了幾秒,程展心和齊穹走到了樓下,程展心才說:&ldo;在鄉下。&rdo;&ldo;人多嗎?&rdo;陸業征又問,&ldo;要不要我幫忙。&rdo;程展心窒了窒,才道:&ldo;很多人。&rdo;&ldo;等你回來,還到我家嗎?&rdo;&ldo;不來了,&rdo;程展心說,&ldo;太麻煩你了,算了吧。&rdo;五月的下午四點,太陽還正當空,程展心在和陸業征通話,雖然彼此都沒說話了。齊穹先受不了了,他抓着程展心的肩,強迫程展心面對他,程展心右手還是拿着電話,放在耳邊,一點也不想挂,好像在害怕這是他同陸業征的最後一個電話了。齊穹眼神複雜地看着程展心。程展心既是空空蕩蕩,又像苦痛難捱,陽光一曬,蒼白得仿若要從空氣裡蒸發了一樣。齊穹第一次看見程展心有這麼明顯的情緒露在外頭,他和所有正在熱戀期的人類一樣,會為某某擔驚受怕,想和某某長相厮守,怕某某生他的氣、誤會他,所以不想挂電話。齊穹怕再看他得忍不住把程展心手機扔了,便移開視線,卻看見了程展心身後,拿着手機走過來的那個人。&ldo;心心。&rdo;齊穹看着陸業征,開口叫程展心的名字。程展心吓了一跳,怕被電話那頭的陸業征聽見齊穹的聲音,便急着地擡手,想把齊穹那張嘴給捂起來,被齊穹一手抓住了手腕,貼到嘴邊,弄得像兩人在打情罵俏一樣。&ldo;你‐‐&rdo;齊穹吻住了程展心的嘴,程展心的嘴唇和他的眼睛一樣軟得要叫人心碎了,隻是齊穹才碰到一秒,就被程展心用力推開了。程展心抓着手機,胸口劇烈地起伏,用手背粗暴地抹着自己的嘴唇,拿起電話剛想說話,突然反應過來齊穹這麼做的原因。他的手又無力地垂了下去。程展心轉過身去,看見了陸業征。陸業征還抓着手機放在耳旁,他看着程展心的眼神大概是透着憐憫和可惜,程展心覺得陸業征好像在說,我知道了,知道你不用我拯救了。而程展心也沒有辦法反駁。他最不希望摻和進來的人,就是陸業征。程烈就是個瘋子。程展心面對程烈可是老手,他打由他打,大不了就一起死了,程展心隻有剩一口氣,就能活下去。但陸業征不是的,他高高在上,驕傲又神氣,十指不沾灰塵,他碰一下程展心,程展心都怕要弄髒他。可能喜歡一個人是這樣,以前沒有的自卑和懦弱,在喜歡他的時候,就統統像潮水一樣湧上來,掩住人的眼耳口鼻,叫人發不出聲,也流不出眼淚。因為那樣就能很平和地對他說再見了。&ldo;心心,&rdo;齊穹在他背後說,&ldo;别生我氣了。&rdo;程展心問陸業征:&ldo;你來幹什麼呢?&rdo;&ldo;你沒事就行了。&rdo;陸業征放下了手,對程展心說。&ldo;我沒事,&rdo;程展心走近一小步,道,&ldo;我放在你家裡的東西……&rdo;&ldo;我過幾天給你送來。&rdo;陸業征說。程展心搖頭道:&ldo;不用了,我自己去拿。&rdo;&ldo;我送來,&rdo;陸業征堅持地說,他看齊穹把手搭上程展心的肩,停了停,道,&ldo;那我不打擾你們了。&rdo;&ldo;慢走。&rdo;齊穹對着陸業征揮揮手。陸業征一走,程展心又變回了那個冷冰冰的像木偶一樣的程展心。他呆站着,想着家裡的事能怎麼解決。程展心的卡裡其實還有點錢,或者他要借錢,也不是借不到,但程展心太懂程烈那爛泥品性了。一旦今天程展心把錢給程烈還了,讓程烈知道他可以一下拿出那麼多來,明天就能輕輕松松欠三百萬,再回來問程展心要錢。程展心哪怕是真的去賣個腎,都比幫程烈把錢還了好。再來是程烈瘋慣了,程展心都不知道他的話裡有幾句實話,也不知道那些放高利貸的是不是真如程烈所說那麼窮兇極惡。他得拿點錢出來,但是拿多少,說是哪裡來的,他還得想想。找人借的?哪裡借的?程展心完全能想到程烈那副嘴臉,先把他毒打一頓,接着覥然道:&ldo;心心,你再去借點。&rdo;程展心冷靜得很快,他無意識地邁了一步,齊穹想碰他,被他躲了開去。&ldo;先吃點東西,&rdo;齊穹指着小區對面的便利店,說,&ldo;給叔叔帶一份回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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