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心看着陸業征笑,陸業征瞥他一眼:&ldo;那你推。&rdo;程展心又要接,陸業征還是不給他接,程展心就說陸業征:&ldo;你好要面子啊。&rdo;齊穹站在後面,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的指尖好像在抖,太陽穴也突突地跳。因為程展心對陸業征說話的聲音真的很甜,讓齊穹想起程展心小的時候跟他媽媽要糖吃。小程展心想吃糖不會直接講,他要先問他媽媽:&ldo;媽媽,那粒糖是不是很甜啊?&rdo;如果要程展心對一個人用這種語氣說話,那程展心必定看到了他想要的那顆糖。程展心看着陸業征把他的自行車丢進後備箱,然後跟他上了車。陸業征沉默地往前開,程展心把書包放在腿邊,問他:&ldo;你吃飯沒有?&rdo;&ldo;現在帶你吃,&rdo;陸業征道,他目視前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ldo;想吃什麼?&rdo;&ldo;我都可以。&rdo;程展心說。陸業征看了看街景,做了決定:&ldo;那吃粵菜。&rdo;自此,車裡安靜了幾分鐘。程展心光明正大地觀察着陸業征,心中有了計較,開口對陸業征說:&ldo;那天你在,是嗎?&rdo;陸業征沒說話,程展心補充:&ldo;我生病那天,齊穹在我家門口堵我,你跟來了,對嗎?所以給我打電話,騙我說我做錯題。&rdo;陸業征打了個轉向燈,加快了些車速,面色不算好看,嘴巴也閉着,擺明了不想和程展心繼續這個話題。程展心卻執拗地追問他:&ldo;是不是?&rdo;前面有個紅燈,陸業征踩了刹車,轉向程展心,面無表情地問他:&ldo;你跟他上一次床拿多少錢?&rdo;程展心愣住了。陸業征把頭轉了回去,道,&ldo;我是在場。&rdo;程展心不知道說什麼,他呆呆看着陸業征。陸業征以為程展心被他戳了痛處,便放緩了些語氣,問:&ldo;你和他說清楚了麼?&rdo;陸業征這幾天想了不少,程展心的生活環境與他和莫之文都不同,就不應該以他和莫之文的角度去衡量程展心的做法。程展心人不壞,平日裡也踏踏實實,或許是實在走投無路,才會和齊穹攪到一起。他是出賣了身體,換取金錢,但伴随這些而來的還有齊穹的暴力和虐待,倘若要用&ldo;不自愛&rdo;來苛責他,也太過武斷和刻闆。陸業征至今記得程展心身上的血痕,他沒做過程展心的救世主,連莫之文都比不上,沒資格輕描淡寫地去恨鐵不成鋼。齊穹說的那一句&ldo;在這裡辦了你&rdo;,更叫陸業征心情複雜得難以言說,幾乎不敢細想其中深意。幸得聽那天程展心的語氣,和今天齊穹跟程展心的架勢,他們兩個的身體交易應當已經結束了,那麼今天起,就是程展心的新開始了。陸業征看程展心不回答,道:&ldo;要是沒說清楚,我陪你去說。&rdo;程展心表情有些扭曲地道:&ldo;說清楚了吧。&rdo;&ldo;那就好,&rdo;陸業征語重心長地說,&ldo;以後做決定前,找我或小文商量都可以。&rdo;&ldo;我和他其實不是……&rdo;程展心想解釋,但是他一回憶那天齊穹跟他說的話,就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而且陸業征也一副你不用解釋了的表情,程展心就沉默了。陸業征在他選的粵菜館前停了車,對程展心說:&ldo;到了。&rdo;程展心跟他進了餐廳門,在靠窗的兩人位上坐下來。程展心還在琢磨要怎麼開口解釋他和齊穹沒有那種關系,陸業征說:&ldo;下周五莫之文生日,我來接你。&rdo;&ldo;哦,對,&rdo;程展心手撐着下巴,問陸業征,&ldo;你說我送什麼呢?&rdo;陸業征正翻菜單,聞言擡頭道:&ldo;不用送。&rdo;程展心說:&ldo;那不行,你送什麼?&rdo;陸業征剛想開口說自己送了個莫之文偶像簽名的藍球,程展心又變了念頭:&ldo;你不要告訴我了,你送的太貴了,我也送不起。&rdo;話都被程展心說了,陸業征對服務生招招手,點了單,對程展心道:&ldo;他最近喜歡心理學。&rdo;&ldo;哪方面心理學?&rdo;程展心問。陸業征點開了莫之文某個社交軟件上的主頁,給程展心看他最近的興趣,程展心坐到了陸業征邊上去看。程展心把外套脫了,裡面依舊是單調又舊的棉t恤,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窮困。可是程展心長得又是好看的,他認真地伸出食指,在陸業征手機屏幕上劃,研究莫之文的喜好。在餐廳淺黃色的燈下,程展心的手白的沒有一點瑕疵,他指甲很圓潤,修的整整齊齊,骨節也比别人細,看起來又幹淨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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