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軍奪了白鹿城,在瓦色原已立定腳跟。陳子訓昨夜被馮忠和韓辰叔以瞞天過海之計襲了營寨,兵馬損失還在其次,士氣影響不可謂不大。恒軍勢弱,偷襲得手後,乘容軍混亂之際,已連夜撤退至白鹿。陳子訓糧道被阻,攻城也缺乏器械,強攻白鹿城的可能性已然極小。
偷襲可以成功,自然少不了陳子訓和段碩的貪心和懶惰。第一個晚上段碩前去勸降,反被李永孝畫餅。容軍高層統帥之中,一人覺得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恒國殘部,一人覺得隻需坐等漁翁之利,哪裡還聽得進其他将官的意見。不料當夜恒軍敲鑼打鼓鬧騰了一夜,還算相安無事,到了白天,幹脆大家補覺。第二個晚上,恒軍也一樣敲敲打打,容軍已經見怪不怪。恒軍每每擂鼓列陣,容軍方面都有越來越多的将士不去搭理。結果就在天亮前,恒軍這次擂鼓,來了次真正的夜戰,一舉沖破容軍數個營寨。因敵衆我寡,馮韓二将不敢戀戰,見好就收,迅速向東撤退。一路上馮忠又設伏兩次,容軍不追,恒軍方得安穩會合于白鹿。
根據李永孝判斷,陳子訓要保存實力,極高概率會向南迂回,沿紅土嶺退回容國,然後制定奪回白鹿的作戰計劃,從撤軍到完成進攻準備,再臨瓦色原征戰,最快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恒國方面,則隻需在白鹿城與卯陽關之間修建一個小的軍事據點,用以轉運糧食。那麼,整個瓦色原,包括狼元山脈西邊大片,都會成為恒國的版圖。屆時恒國可以得到大量精鋼,通過不斷的開采和冶煉,充實軍備。用精鋼制作的優質兵器,如果普遍裝備到部隊,這樣的軍事力量,不敢說橫掃天龍大陸,至少不會有哪一國敢在戰場上與恒國硬拼。就算在外交的時候,使臣談判說幾句硬話也多些斤兩,從此恒國有望從天龍陸的九個國家中崛起。雖然築城已不僅僅是單一的軍事範疇,李永孝和韓辰叔一衆武官,還是草拟了築城草案,并決定在尋機以快馬呈奏弘京。
白鹿軍府内,恒國衆将圍住廳中大桌,桌上有一幅瓦色原的地圖,而地圖上有兩個自西向東的紅色箭頭,上面一條墨迹未幹,顯是有人剛标記上去的,衆将的眼神都落在紅叉和兩個紅色箭頭之上。待衆将議論之聲漸小,李永孝打斷道:“剛才斥候來報,陳子訓主力在白鹿西南三十裡駐紮,各位有何見解?”
韓辰叔疑惑道:“這麼近,陳子訓莫非要在白鹿與我等拼命?”韓辰叔想不明白,周圍許多将校也想不明白。
“下面的箭頭是我推算的容軍撤退路線,陳子訓若為保全容國主力,此路線最妥。現在陳子訓卻選了另一條路線,離咱們隻有三十裡,圍城血戰的可能性很大,引誘我們出擊的可能性也有……”李永孝也陷入思考當中。
陳思悌接道:“這紅土嶺南北陡峭,僅東西可行,我國大軍曆來未深入過此地,而此地卻一直是容國防衛離國的屏障,也是這原上容軍現在可以找到的唯一依托。紅土嶺在白鹿和離國邊界中間,陳子訓不走紅土嶺,偏偏選擇靠近白鹿的路線。陳子訓為何要冒着被我軍攻擊的危險,把撤退路線北移數十裡?若真想在白鹿血戰一場,咱們這次可賺大了。”
韓辰叔又道:“現容軍糧道被斷,若不速退,留在原上隻有傾覆之禍。骠騎将軍何不以攻對攻,趁今夜突襲陳子訓?若容國主力被殲滅,可是十年來我軍首次完勝啊。”說完緊緊盯着地圖,衆将也是難掩興奮之色,仿佛忘了自家兵馬也很疲憊的事實。
孔信吊着右手在旁聽了半天,插道:“容軍不延紅土嶺行軍,陳子訓防備的,不單是咱們白鹿這些人馬,定有其他力量的影響。”經此一說,衆将稍微頓了頓,便有人發聲:“難道是離國?”
李永孝點點頭:“極有可能,陳子訓甯願冒着被我軍攻擊的風險,也不行紅土嶺一路,除非是,靠近白鹿這條路線,比紅土嶺更安全。”
陳思悌接道:“先不說離國,這容國主力吃得掉固然好,但我軍原上數日作戰,新定白鹿,兵力并不占優,況且,我軍也很疲憊。”
不待李永孝開口,孔信搶道:“以往我軍與容軍争鬥,雖無約定,但兩國均以農曆為期,秋至則兵息,此次則不同,盛夏剛至,我軍即成功奪占白鹿。離國在旁虎視多年,一直未得時機,現我軍與容軍均是強弩之末,再拼個兩敗俱傷,這瓦色原是誰家的可就不好說喽。”
衆将聽罷,你一言,我一語又議論起來,馮忠則一心要戰,沖李永孝請命:“大哥,你安排吧,我去把陳子訓捉來為你請功!”
孔信一聽,連忙搖頭道:“三哥勿急,容大哥思量思量。”
衆将一時沒了個方向,李永孝伸掌按圖,隻道:“再探。”
孔信點頭微笑,馮忠急到:“大哥,這幹嘛要再…”
韓辰叔也嗯了一聲,陳思悌拍拍馮忠肩膀,笑道:“三弟放心,今天派出去的斥候隻回來了一個,三弟好好磨刀喂馬,這次必定有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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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議完畢,衆将各行其事。李永孝約了兄弟幾人和韓辰叔,到葉晨房中探望,雖然相識不長,但看在葉崇面上,無論如何是要照顧好葉晨的。
來到房中,葉晨依舊趴在榻上,因為失血過多,面上無精打采,看到幾人進來,勉強一笑,隻微微道了聲“永孝大哥”。
李永孝趕忙招呼,“葉兄弟别動,莫扯了傷口。”說完輕輕拉開被褥又看了看葉晨創口。
不看還好,越看越揪心,李永孝神色凝重道:“雖然血已基本止住,但還要休養幾日,待結疤硬些,才能勉強活動,還有,話也要少說。”
陳思悌接道:“葉兄弟怕不怕吵,隻要你不怕吵,我們吃飯喝酒都到你這來,我們隻管說,你隻管聽。”
孔信戲道:“不怕不怕,還有我這個能說又能聽的病号呢。”葉晨也無法點頭,覺得和這幾兄弟相處很愉快,隻嗯了一聲。
韓辰叔放了幾把椅子,待大家坐下,又特地同葉晨打招呼:“本将韓辰叔,與李将軍同朝多年,聽李将軍說當年承蒙葉大俠相救,特來拜謝。這救了李将軍,可是救了我們恒國無數将士啊。葉兄弟是江湖中人,大恩不言謝,若有我等能出力的地方,葉兄弟隻管開口,也給咱們個機會報答一二。”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馮忠喝了半天的茶,看大家和葉晨近乎,全然無視原上戰事一般,站起身無趣道:“膿包,被個鼠輩偷襲,還傷成這樣,此地無聊,我磨刀喂馬去了。”
李永孝止到,“三弟不得無禮,葉大俠于我等有恩,怎如此說話,若不是葉兄弟今日幫忙,那劉銀許多人馬豈能如此輕易擺平,你需記下四弟和葉兄弟今日受的罪,将來有機會,找那餘波清算。”
被李永孝這麼一說,馮忠也不好立即離去,回身走到榻旁嘲道:“既然大哥吩咐,馮忠絕無二話,那也得記住葉兄弟長什麼樣,以後才好回複啊。”說完往榻旁一蹲,如孩童般端詳葉晨。
李永孝順勢圓場道:“葉兄弟勿要與他計較,不讓打仗他就發孩子脾氣,若他遇見那餘波,定為你和老四報了今日之仇。”
馮忠看了半天,調侃道:“葉兄弟就是俊俏,白生生,細皮嫩肉,還會武功,厲害,厲害。瞧這小腮紅的?”說着伸手去捏葉晨的臉,葉晨也不避讓,馮忠接着又用指頭彈了兩下葉晨額頭,猶如頑童一般。
李永孝搖頭歎氣,陳思悌道:“三弟勿鬧,待探明原上虛實,我随你去打仗,不光打陳子訓,說不定,咱也和離國打一打。”
說到打仗,馮忠本應興高采烈,但此時卻無動靜,隻見馮忠另一手捂住自己額頭,轉過臉對李永孝正色道:“大哥,他不但發熱,而且熱得厲害。”馮忠向來粗犷,他說葉晨熱得厲害,那一定是情況相當嚴重了。
李永孝急忙起身,“我來看看。”
觸及葉晨額頭,李永孝一驚,果然滾燙,喚了幾聲“葉兄弟。”卻不見回應,李永孝對孔信言道:“四弟,他今日未傷髒腑?”
孔信點點頭:“确未傷髒腑,隻是傷口很深,也流了很多血。”李永孝挪了椅子,坐在榻旁為葉晨号脈,沉吟片刻,對陳思悌道:“二弟,傷口太深,處理不幹淨,此瘡怕是會要了他性命,事不宜遲,速去府庫中查找,看有沒有白鹿果,據說此物對症金瘡,消熱最靈。”本來幾人軍務安排妥當,正談天放松,見李永孝關切之深,屋内氣氛驟緊。陳思悌應了一聲出去安排,馮忠則坐在地上,靜靜看着李永孝,韓辰叔道:“李将軍勿急,不管有沒有白鹿果,我這就安排軍士去城中尋些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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