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敏起先被安排住在軍營裡,接受胡處長和他手下經常性的盤問,從紅軍組織、情報系統、内部保衛到地方政權結構等等無所不包。
後來安排劉思敏寫些記述和筆錄文章,但是有段時期裡他幾乎沒有人身自由。雖然對方說是出于保護,但滋味畢竟不舒服。
年初時大約他開始得到了對方的初步信任,他們給他換了個小院子做住所,同住的雖然還是兩名“保護”他的特務,但允許他上街了。
他開始和治安單位合作,常被叫去指認或辨識照片。
有幾次抓捕也讓他到現場,但他隻同意在現場附近暗處,不願露頭以避免暴露,對方對此倒沒強求或逼迫。
紅軍圍攻六安可把他吓壞了,因為和外界接觸有限,城市被包圍他才得到消息,天天如在火盆裡燒烤般難熬。
直到大批國軍抵達才松一口氣,回頭想想還是後怕,六安離蘇區太近,他決定離開。
劉思敏主動提出到南京政治學院上學“從思想上改變自己”,希望得到批準得以脫身。但是上面顯然對他的利用價值還意猶未盡,說什麼也不同意。
他到處鑽營、想盡辦法求人幫忙,但因為特殊的背景哪個敢為他說話?
再說他從紅軍那邊過來,根本不懂也沒實力花錢打點、疏通,所以人家大多哼哈一通,卻沒有哪個敢于真的伸手相援?
在和黃秘書見面的兩天以後,劉思敏被叫到了地區專員侯寶仁的辦公室。
“小劉先生幹嘛執意要走,六安人傑地靈、物産豐饒,還容不下你這條大魚麼?”侯專員半開玩笑地和他說。
“不、不,是在下深感罪孽、愧對國家,自願前往國府學校深造,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一個有用之人。”劉思敏謙卑地鞠躬回答。
“說道罪孽就重了,其實閣下在那邊也沒少殺赤匪呵,殊途同歸而已。”
劉思敏臉色發白,他覺出對方有譏諷的意味,但還是努力賠笑說:“那時做事是遵照指示盲目而為,現在協助政府才是出于本心的啊。”
侯專員聽了哈哈大笑,用手拍拍桌面滿意地說:“看來先生是真的決心要痛改前非,真是可喜得很!
不過,要取得政府的信任,最重要的是表現出真正的擁護和忠誠,這一點似乎還有些不夠。”
“啊?”劉思敏一愣:“在下一直積極配合,不知哪裡做得還不夠好?請專員明示。”
“嗯。”侯寶仁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圈,緩緩地說:“你一直積極配合這是很好,但卻沒有什麼主動的表示。
我聽老胡說你出現場還隻同意站在暗處,這怎麼行?你是對國軍實力不看好,還是對我們沒有信心呢?
如果不是這樣,大可不必遮遮掩掩。剿滅赤患,是國家頭等要務。赤患不除、國無甯日,何來社會安定與個人安全呢?
在這樣的時刻,應該和政府站在一起,勇敢地面對那些偷偷摸摸的赤色分子,才是擁護政府、忠誠國家的正常表現嘛!
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哪個能真地相信你,哪個敢放你離開六安?更不要提還想去政府核心地方的南京羅!”
“哦,是這樣啊?”劉思敏略帶失望地說了聲。
侯專員看看他的表情,微微一笑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路還是有的,就看你老弟走還是不走。”
這個話說得很露骨,不用解釋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劉思敏感到喉嚨幹渴,他咽口唾沫卻沒有多少改善。
專員的話仿佛給他看了扇門,但他知道通往門的走廊裡興許有危險在等待,但是回頭看身後,黑暗裡也有無數槍口在瞄準他。
也許該試試,闖過去那扇門後面會是個自己期盼已久的、柔和、溫馨的世界。想到這裡,他不由地又咽口唾沫。
“專員的開導真如醍醐灌頂,令我頓開茅塞。”他斟酌着說道:“我不過擔心受他們的報複,所以才有些縮手縮腳,倘若有足夠的保護……,那自然另當别論。”
“很好,劉先生悟性不錯啊!”侯寶仁心中高興,用力地點點頭說:“小老弟,縮手縮腳是幹不成大事的。
那些赤匪到處作亂、禍害良民,隻有将之繩以法辦,大家才會有好日子過,你也才有真正的安全。
你到過戰場,這個道理應該明白,不殺對手自己便要遭殃,所以我們隻有沖上前去!安全問題麼,你不用擔心。
我這就下令讓老胡給你配兩名警衛,再發你一支手槍做防身用。你的身份提升為偵破組副組長,有權抓捕任何你認為有嫌疑的人,如何?”
“那,我到南京的學習一事……?”
“可以考慮。”
劉思敏想一想,笑着說:“我鬥膽還個價。這樣吧,我為您抓捕十個人,您就讓我去南京。”
“十五個,而且必須是坐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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