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我到了二樓。這個地方讓我很驚訝,因為完全不像是咖啡店,反倒好像是個書店。左邊一側都是桌椅,可供客人用餐,往裡有幾個沒有門的小隔間,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私密性,重點在樓梯的右側,四排一直到屋頂的書架,上面的書滿滿登登,甚至還準備了梯子。我走過去想看看,不少咖啡店為了附庸風雅都會放一些書,不過,往往都是些無味的雜志或者裝飾書,我本來以為這裡也一樣,卻沒想到,每一個書架上的書都讓我懷疑這人其實是我們學校文學院的學生。我在書架間走了一圈,竟然發現了幾本自己一直想看卻已經絕版了的書。我回到樓梯口,對着下面喊:“你好,請問書架上的書是賣的嗎?”“不賣的,”他的聲音傳上來,“但是你想看的話,可以在這裡看。”我站在那兒還回味着他的聲音,直到他端着我點的意面和咖啡站在樓梯下面望着我,我才回過神。他笑着說:“怎麼了?”我趕緊擺手:“沒事兒,沒有事兒。”02我拿了那本讓·熱内的《鮮花聖母》,但是吃飯的時候我沒翻看,隻是把書放在面前,盯着封面吃完了飯。店裡一直在放音樂,那種我不知道名字的爵士樂,聲音不大,聽着不吵,反倒讓人覺得舒服。吃飽喝足,我發現外面下雪了。想着反正時間還早,回到宿舍也冷清,我就把餐盤往旁邊一放,在這兒安安穩穩看起書來。怎麼說呢,有一句話我不知道别人是否認同,反正對我來說,除了寫論文的時候沒辦法集中精力之外,做别的事兒我都完全可以很快投入進去。雖然論文還在那兒卡着,但我對自己說:沒事兒,急也沒用,你就算現在回去繼續坐在電腦前面,今天睡前你也未必能寫滿十個字。我對自己的認識真的很透徹。這本《鮮花聖母》不厚,但我看得也沒那麼快。之前為了寫論文,我搜集了很多跟同性戀相關的資料,其中就有曆史上這些著名的同性戀作家,而讓·熱内就是其中之一。在我查到的資料裡,讓·熱内偷盜、□□,頻繁地被□□,這本《鮮花聖母》就是寫于獄中,用非常□□直白的文字去描寫同性戀。當然,這本被稱為“法語文學奇葩”的作品可不僅僅隻是講同性戀的事兒,隻不過我把關注點放在了這裡罷了。當我翻到其中某一頁時,發現裡面竟然夾着一張紙條,上面用墨藍色的鋼筆寫着一句話:支離破碎,污穢卻也明媚。這句話下面有一個日期,是2007年1月。我突然很好奇,不知道這是不是樓下那個人寫的。字很漂亮,行雲流水俊逸挺秀。就像他那個人給我的感覺。看書看了三十多頁,我開始走神兒,開始琢磨着能不能下樓去跟他聊聊。我這個人雖然總有人說我不正經,但其實,跟人搭讪這種事兒我向來做不太來,怎麼說呢,臉皮再厚的人也有害羞的時候,就比如現在,我十分矜持。我在那兒百無聊賴地翻着書頁,做着心理建設,翻來覆去地打腹稿,想着怎麼開始跟他的對話。——帥哥你好,我是對面大學的學生,論文寫不出來了,覺得咱倆有緣,你能不能讓我取個材?聽着就很有病。——老闆你好,你看這天色已晚,不知你吃了沒有,如果沒有,那不如我請你吃飯,你跟我聊聊天?聽着還是很有病。——先生你好,請問你是同性戀嗎?我在寫關于這方面的論文,你能給我講講同性戀的生存現狀嗎?這就不是有病了,這是在找死。我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發現雪越下越大,其實這會兒我應該回去了,躲被窩看小說總好過在這兒搜腸刮肚地措辭,最後可能還是白白浪費了時間。店裡的歌已經換了一首又一首,都九點多了,我最後選擇了放棄。起身,拿着書,走到書架前,把那本《鮮花聖母》放回了原位。書還回去了,我往樓下走,準備今天就這樣了,付款走人,以後經常來這兒,估摸着也能跟老闆混熟。我下樓的時候聽見老闆在打電話,他聲音很柔和,音量壓得很低,但很不幸,還是被我聽到了對話的内容。我聽見他說:“還沒關門……不用……不需要……我挺好的。”我自動給他腦補了一出前男友傷害他後又試圖挽回的劇情,十分狗血,但也十分精彩,精彩的原因當然是他長得好看,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演腦殘片也還是讓人看得得勁。我可真是個膚淺的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熱夏迷戀 啞舍1+2+3+4+5部 末世之活着+番外 昏君指南+番外 回到1995+番外 TNT:天上掉下來個小仙女 武林萌主+番外 鬥羅:多子多福,從截胡阿銀開始 入錯洞房後,我跟陰鸷權臣去種田 啞舍2 呼吸 啞舍4 啞舍3 修仙之從紅樓開始 啞舍5 守藏(上卷) 農夫+番外 彼此彼此+番外 男主總想弄死他+番外 公主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