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把包放下,說:&ldo;我去買點吃的,你看會店。&rdo;林澤道:&ldo;去吧。&rdo;林澤獨自坐在店裡,拿起個陶笛試了試,嗚嗚地吹出聲音來,有種身在夢裡的不真實感,他設想過無數次與司徒烨的重逢,卻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司徒烨回來了,帶着豆漿和包子,分給林澤,兩人對坐着吃早餐,這時間還沒有遊客來,已經有點熱了,司徒烨開了風扇,脖頸裡都是熱痱,憔悴而瘦削,整個人就像變了型一樣。短短幾個月裡,居然變了這麼多,林澤看到就心疼,蹙眉問:&ldo;你怎麼這麼瘦了?&rdo;司徒烨擡眼看林澤,說:&ldo;在家裡過得不好。&rdo;林澤不敢再問了,萬一問到離婚的事,生怕司徒烨又會難過,他想了想,說:&ldo;别再走了,不離婚也沒關系,我們在一起吧,你走了以後我日子都沒辦法過……&rdo;司徒烨反問道:&ldo;你不是喜歡鄭傑了麼?&rdo;林澤:&ldo;沒有的事,我不是想清楚了麼?你吃鄭傑的醋嗎?他馬上要和蓉蓉結婚了。&rdo;司徒烨蹙眉道:&ldo;不要偷換概念,我問的是你對鄭傑的感情,又不是問鄭傑喜不喜歡你。你一直狡猾得很,現在我不吃你這一套了。&rdo;林澤笑了笑。&ldo;讀了這麼多書,沒有改變你的想法麼?&rdo;林澤忽然問。司徒烨:&ldo;最近才開始讀的。&rdo;林澤:&ldo;你騙我說你殘疾了,我差點被你吓死……&rdo;司徒烨:&ldo;我是殘疾了,靈魂的殘疾,我現在是個沒有信仰的人。&rdo;林澤說:&ldo;讓我當你的信仰吧。&rdo;司徒烨:&ldo;又來這一套,我對你的甜言蜜語,已經不感冒了。&rdo;林澤不還嘴,隻是疲憊地倚在司徒烨身上,他瘦了很多,伸手時從襯衣下摸到他嶙峋的肋骨,就像個病人。司徒烨沒有推開他,兩人就這麼靜靜坐着。林澤的胸悶越來越厲害,他閉着眼,在司徒烨的肩上眯了會,一直緊緊抱着他的腰,就像生怕他走了一樣,片刻後胃有點疼,起身到外面去,對着路邊的垃圾桶又是一陣狂吐。司徒烨吓了一跳,出來道:&ldo;怎麼了?&rdo;林澤吐完,無力道:&ldo;懷孕了。&rdo;司徒烨:&ldo;……&rdo;林澤笑得陽光燦爛,在司徒烨身上東歪西倒的,像個喝醉酒的人,扒在他身上,被他拖回店裡去。司徒烨摸林澤的額頭,說:&ldo;你臉色很差,生病了麼?&rdo;&ldo;有點中暑……&rdo;林澤說:&ldo;我去買瓶水喝……&rdo;林澤要起身,司徒烨卻讓他坐下,出去買水,回來時又帶了兩瓶藿香正氣水,給他灌下去,林澤喝得嗓子火辣辣的疼,有股火焰從胃裡沖上來,拉着司徒烨的手,隻是不松手。&ldo;喂,我愛你。&rdo;林澤說。&ldo;别肉麻。&rdo;司徒烨說:&ldo;老闆的女兒要來了……&rdo;九點,林澤在店裡坐着,老闆的女兒來開收銀台,另外兩名店員看了他一眼,說:&ldo;你堂哥嗎?&rdo;&ldo;我堂弟。&rdo;司徒烨随口道。女孩笑道:&ldo;來找你玩的?&rdo;司徒烨沒有說話,林澤笑道:&ldo;我來帶他回家。&rdo;司徒烨說:&ldo;我沒說要回去。&rdo;林澤想了想,摸出錢包,說:&ldo;美女,你這裡可以刷卡麼?&rdo;女孩說:&ldo;可以啊,給你算八折吧,自己挑。&rdo;林澤抽出一張金卡,說。&ldo;你這家店裡,所有的陶笛我都包了!司徒烨!跟我回家!&rdo;女孩:&ldo;……&rdo;司徒烨:&ldo;……&rdo;司徒烨道:&ldo;别聽他胡說八道……&rdo;林澤:&ldo;這張卡裡有我的一點積蓄,不嫌棄的話還請笑納,要麼我把你家店盤下來,和司徒烨一起賣陶笛?價錢你随便開,一百萬夠麼?&rdo;那女孩道:&ldo;現在打個門面,轉讓費就要一百萬哦。&rdo;林澤笑吟吟道:&ldo;沒問題‐‐我再加二十萬貨款‐‐&rdo;司徒烨怒了,看着林澤,把卡搶過來,陰沉着臉盯着他。司徒烨說:&ldo;你和小蔥說也沒有用,店是她爸的。&rdo;女孩知道林澤是在開玩笑,莞爾看了司徒烨一眼。林澤:&ldo;那你跟我回家,你看我為了找你,都找得中暑了。&rdo;司徒烨還是輸了,隻得說:&ldo;下班跟你回去。&rdo;那女孩笑了起來,看看林澤,又看司徒烨。司徒烨像是想說點什麼,又沒有出口。林澤在風扇旁睡着了,頭發略長了些,被風吹得有點亂,熟睡的面容像個小孩,片刻後,他被音響裡的音樂驚醒了。陶笛版的聲音悠遠綿長,外面客人進店,三個店員抑揚頓挫地吹起陶笛,與音響和成一片。司徒烨走出店外,站在門口處,皓皓長空,悠悠白雲,盛夏驕陽似火,那陽光灑下來,落在他的頭上,林澤側過身,在椅子上躺着,半睡半醒間,音樂變成了卡農,又變成風之谷協奏,俄羅斯狂想曲……中午時分,林澤的手機震動,司徒烨回頭看,林澤知道那是他發來的,遂摸出手機看。弘:【你知道我離不開你,成天用我對你的愛來要挾我,雲夢澤,你是個壞小孩。】林澤:【老婆大人,我錯了。吹首歌給我聽吧。】司徒烨叼着陶笛,進來把音響的聲音關小一點,看了林澤一眼,坐在他身邊,再次吹起了天空之城。旋律在店裡回蕩,店員們習慣了以陶笛聲來吸引顧客們,都是一瞬間跟着司徒烨吹起這首歌,同時吸氣,吐氣時步調完全一緻,連收銀的小蔥也摘下一個陶笛,跟着吹響天空之城。林澤睡了一會,舒服了些,拿下一個陶笛,好奇地看司徒烨吹,音樂本身有種神奇的魔力,就像魔法一樣。吹完一曲,司徒烨說:&ldo;還有點生。&rdo;小蔥說:&ldo;帶你堂弟先去吃飯吧?&rdo;小蔥從購物袋裡拿出一個飯盒給他,店裡的音樂太響了,聽多了林澤隐約頭疼,說:&ldo;出去吃麼?&rdo;司徒烨點了點頭,帶着林澤走出去,林澤說:&ldo;江邊不錯的,去那邊坐着,我看到個好地方,你住哪裡?&rdo;司徒烨道:&ldo;就在這後面。&rdo;林澤:&ldo;你答應我跟我回去的,不能反悔。&rdo;司徒烨看着林澤,一臉苦大仇深的神情,林澤又覺得好笑,他吃準了司徒烨愛他,吃準了他那糾結的心情,否則也不會跑到他家裡去。他們買了兩瓶水,在石桌旁坐下,司徒烨又去給林澤買吃的,回來打開飯盒,看到林澤在吃他的飯,是一份很簡單的蛋炒飯,林澤吃了兩口,就要喂他吃,司徒烨道:&ldo;滾滾滾,我自己來。&rdo;林澤隻是笑,司徒烨買回來的是清淡的三鮮米線,林澤随便吃點了點就不想吃了,反而對司徒烨那盒飯比較感興趣。司徒烨随手喂他吃了口,林澤一邊咀嚼一邊問:&ldo;你怎麼變成這樣了。&rdo;司徒烨神色有點黯然,說:&ldo;怎麼樣?&rdo;林澤:&ldo;瘦了這麼多,我心疼。&rdo;司徒烨說:&ldo;吃不下,告訴你了的,胃不好。&ldo;林澤:&ldo;你怎麼出來的?你老婆呢?離了嗎?&rdo;司徒烨:&ldo;回去以後我想和她離婚,我家裡都不讓,又挨揍了,我實在忍不住,想逃出來,逃家的時候從三樓上摔下來,摔傷了腿。&rdo;林澤:&ldo;……&rdo;&ldo;哪裡?&rdo;林澤躬身去摸司徒烨的腿,司徒烨說:&ldo;腳踝上,不太嚴重,已經好了。&rdo;林澤道:&ldo;後來呢?&rdo;司徒烨:&ldo;後來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她就……和我離婚了。&rdo;林澤點了點頭,司徒烨說:&ldo;沒有離婚證,不能證明……&rdo;林澤馬上道:&ldo;沒關系,你就算有四個老婆我也愛你了,哪都别去,我要和你的老婆們一決死戰!&rdo;司徒烨:&ldo;……&rdo;兩人相對沉默片刻,司徒烨道:&ldo;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rdo;林澤哭笑不得道:&ldo;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哎。&rdo;司徒烨沒說話,林澤起身,按着他的肩膀,低頭吻了下去,舌頭強勢地伸過去,司徒烨的呼吸急促起來,唇分時彼此對視。&ldo;我吹首歌給你聽。&rdo;司徒烨說。林澤:&ldo;你都學會了嗎?教教我。&rdo;司徒烨摸出另外一個陶笛,和他自己的陶笛是一對,拼起來是個紅藍兩色的心,林澤道:&ldo;這個是給我買的?&rdo;&ldo;嗯。&rdo;司徒烨答道,把陶笛湊到唇邊,示意林澤看他的指法。司徒烨的手指修長漂亮,無名指上戴着林澤給他的戒指,指間按孔時,别有一番美感。48、&iddot;結局當天下午,司徒烨回去收拾東西,跟林澤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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