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不行。&rdo;醫生怒道:&ldo;簡直是胡鬧!要看什麼,在病房裡不能看嗎?你出去租個影碟機給他不行?&rdo;林澤追着他說:&ldo;我們隻是想在附近走走,或者不去看電影,輪椅推他出去逛逛,可以嗎?&rdo;醫生一直說不行,最後回身道:&ldo;你們這個群體已經得到很多寬容了,不要這樣,我們的工作也很難做,因為外面群衆都對這個病不了解。你跟他們解釋隻是在公共場合看場電影不會傳染,是沒有用的。一旦被媒體捅出去,說八院放艾滋病病症期的患者去看電影,這個責任誰來承擔?&rdo;林澤追到辦公室前,吃了個閉門羹,隻得郁悶地回病房裡,給謝晨風喂午飯。謝晨風精神很委頓,勉強吃了點,林澤道:&ldo;不舒服嗎?喝點湯。&rdo;謝晨風道:&ldo;肚子有點疼。&rdo;林澤抱着他上輪椅去洗手間,但謝晨風已瀉在褲子上了,林澤說:&ldo;待會去給你買個尿布。&rdo;謝晨風正在尴尬的時候,被林澤這麼一說登時哭笑不得,他的神色有點黯然,林澤又道:&ldo;如果我們過一輩子,等到我老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你也會這麼照顧我的。&rdo;謝晨風笑了笑,說:&ldo;對。&rdo;林澤忙出忙進,給謝晨風洗褲子,心裡想着晚上的事,謝晨風自己躺着翻林澤的手機看,對着鏡頭拍了張照,照片上是憔悴的自己和病房裡站在洗手池旁,給他洗褲子的林澤。林澤一邊洗,嘴角一邊帶着笑,另一側則是插在窗外轉啊轉的風車。&ldo;阿澤,你在想什麼?&rdo;謝晨風忽然問。林澤轉頭看他,謝晨風的臉色更蒼白了,臉頰凹下去就像個骷髅,他朝林澤笑了笑,林澤擰幹褲子,說:&ldo;不看電影了吧,但是可以逛超市,去逛超市怎麼樣?&rdo;謝晨風道:&ldo;可以出去嗎?&rdo;林澤道:&ldo;偷偷出去,用輪椅推你,你得多穿點别着涼了,不然我會被醫生罵死……&rdo;&ldo;當當‐‐!&rdo;病房的門被推開,林澤和謝晨風都被吓了一跳,鄭傑拿着花進來,說:&ldo;新年好!&rdo;林澤刹那間心裡百味雜陳,既想哭又想笑,上前與鄭傑擁抱,分開後又踹了他一腳,笑着呵斥道:&ldo;你跑這裡來做什麼!&rdo;鄭傑陽光燦爛地說:&ldo;來看看小磊子撒‐‐哇你們家裡還多舒服的喲,花瓶花瓶。&rdo;謝晨風艱難地以手撐着坐起來,笑道:&ldo;酒店訂了嗎?什麼時候到的?&rdo;鄭傑側過身,讓出背後的司徒烨,說:&ldo;還有哦。&rdo;司徒烨朝謝晨風笑道:&ldo;你好,我來看看你。&rdo;謝晨風點了點頭,林澤又去讨了個花瓶,整個病房裡堆滿了花,司徒烨不怎麼說話,鄭傑卻饒有趣味有一句沒一句地逗謝晨風,兩人各自坐下,原來鄭傑昨天接完林澤的電話心裡還是有點擔心,剛好司徒烨打電話來,問他用不用車,打算載他和他相親對象出去玩。鄭傑便腦子發熱,和司徒烨兩人把車停在機場去買候補票,又運氣好等到票,就一起過來了。林澤道:&ldo;你相親怎麼樣了?&rdo;鄭傑道:&ldo;黃了,人家要高帥富,老子球錢沒得,死湊鬧熱。&rdo;正說話時又有人來了,陳凱帶着幾個謝晨風的朋友過來看他,病房内一下就熱鬧了起來,人手一瓶烏龍茶,吃零食聊天。陳凱問起鄭傑,鄭傑一向勇于自爆并接受嘲笑,說了些自己的倒黴事,到最後數人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鄭傑才說打住打住,有東西吃麼,要餓死了。林澤道:&ldo;附近有好吃的嗎。&rdo;陳凱道:&ldo;我帶你倆出去吃。&rdo;司徒烨點了點頭,收拾椅子,說:&ldo;阿澤,我們先去找酒店住下,晚上再過來。&rdo;謝晨風說:&ldo;你們在廣州玩玩吧,凱哥你帶他們去玩。不用特意來陪我。阿澤你也去。&rdo;林澤知道謝晨風心裡肯定不希望自己去,遂道:&ldo;太冷了,不想出去,待會再電話聯系吧。&rdo;于是鄭傑和司徒烨出去找酒店住并吃午飯,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人一走,病房裡又恢複了空空蕩蕩的模樣。謝晨風的心情好了不少,林澤依舊躺在他身邊伸手摟着他,一手玩手機。謝晨風說:&ldo;有鄭傑這樣一個朋友很好,可惜是直男,你以前沒想過掰彎他?&rdo;林澤說:&ldo;掰彎他幹嘛?朋友再好,也是無法取代愛人的。掰彎了也不是戀愛的那種感覺。&rdo;謝晨風又說:&ldo;司徒烨是不是喜歡你?&rdo;林澤看了謝晨風一眼,說:&ldo;喜歡我未必,有點吃你的醋倒是真的。&rdo;謝晨風笑了起來,林澤說:&ldo;他和我關系是比較密切,不過他喜歡那種清秀型的小零。前幾天還找了個。&rdo;謝晨風說:&ldo;過夜了沒有?讓他沒事别随便和人上床,别搞得像我這樣。&rdo;林澤嗯了聲,說:&ldo;我提醒過他了,他有點喜歡柏拉圖戀愛,到現在還沒聽過他和誰上床,都是交往一段時間,在對方愛他愛得要死要活想和他上床的時候,他就馬上跑了。&rdo;謝晨風哭笑不得道:&ldo;還有這樣的人?&rdo;林澤摸了摸謝晨風的臉,他憔悴得不成人型,但林澤還是愛他,他俯身吻他的額頭,感覺到他體溫有點燙,下午或許是因為朋友來探望而特别激動的關系,還一直出汗。&ldo;熱嗎?&rdo;林澤說,又把他扶起,把手伸進謝晨風病服裡摸他瘦骨嶙峋的背脊,全是汗,林澤拿毛巾給他揩幹淨,謝晨風把身體壓在林澤身前,已無力支撐自己的體重了,待得林澤讓他躺好,謝晨風才出了口長氣。林澤去找護士來量體溫,謝晨風發燒了。&ldo;今天不能出去。&rdo;林澤說:&ldo;明天燒退了去吧。&rdo;謝晨風點了點頭,林澤又道:&ldo;困了就睡會,我在你身邊。&rdo;他坐着,趴在謝晨風的病床前,玩他修長的手指頭,謝晨風疲憊地閉上雙眼,林澤又吻了吻他的手指,兩人的手始終牽着。當天下午,謝晨風一直發着燒,喘氣的聲音沉重而渾濁,時睡時醒,醒來的時候隻是叫林澤的名字,看到他,便閉上眼繼續睡。晚上六點時鄭傑和司徒烨又來了一次,酒店訂好了,司徒烨看着謝晨風的模樣,想說點什麼卻又忍住了。病房裡謝晨風又醒了,說:&ldo;阿澤,你陪他們去吃飯,我再睡會兒。&rdo;林澤應了,卻沒有去,隻是在醫院門口抽了根煙,朝兩人說了情況便回去陪謝晨風。當天夜裡謝晨風一直咳嗽,高燒不退,林澤知道他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要準備後事了。翌日下午,醫生檢查完後在走廊裡告訴林澤,說:&ldo;他的器官正在衰竭,并發腸炎。可能會持續腹瀉,你要辛苦一段時間。&rdo;林澤終于問道:&ldo;他還能活多久。&rdo;醫生說:&ldo;不清楚,情況好的話,能堅持六到七天。&rdo;林澤進病房時,看見謝晨風醒着,他略側過頭,呆呆地看着林澤,那一刻兩人都沒有說話,林澤靜了幾秒,上前去吻他。他抱着謝晨風的頭,在他的唇上輕吻,謝晨風的手發着抖,伸到枕頭下,林澤問道:&ldo;要拿什麼?我來。&rdo;謝晨風牽着林澤的手伸進枕頭裡,摸出一個方形的盒子,林澤看到它的一刹那,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天,在重慶謝晨風租的房子裡,抽屜中看到的戒指盒。裡面是兩枚925銀的戒指,一枚上刻的名字已經被锉平了,成為一枚光秃秃的指環,而另一枚仍然刻着&ldo;林澤&rdo;。謝晨風把戒指盒放在林澤手裡,什麼也沒說。那天晚上謝晨風就陷入昏迷,林澤看着輸液瓶,數一滴一滴落下的液體,數得睡着,又醒來,半夜睡了一會醒來,摸謝晨風的額頭看他還燒不燒。又過一天,年初二鄭傑和司徒烨過來看他,還給林澤帶了飯,給謝晨風帶了他能吃的零食,但謝晨風始終昏迷着,林澤便讓他們去白雲山玩。年初三,報社打電話來催上班,林澤請了假,對方還缺攝影記者,司徒烨隻得先飛回去幫忙。陳凱早上過來看謝晨風情況,示意林澤出來說話,在走廊裡道:&ldo;阿澤。&rdo;&ldo;要準備辦後事了嗎。&rdo;林澤小聲問道。陳凱道:&ldo;現在先不用,看看病情會不會好轉,不行的話你找醫院,他們會給你介紹,是這樣的,我知道我現在應該陪着你們,但是另外一個疾控中心今天給我打了電話,說有個小孩子确診了,想不開……&rdo;林澤馬上道:&ldo;你去,沒關系的。&rdo;陳凱有點為難,說:&ldo;磊子他……唉。&rdo;林澤笑道:&ldo;有我陪着他,他已經很滿足了,真的,你去吧,小孩多大,是同志嗎?&rdo;陳凱點了點頭,林澤說:&ldo;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我發小也在這裡陪我。&rdo;陳凱又囑咐了幾句,走了。鄭傑自己到天河體育場的書城買了幾本書回來,在病房裡看書,他不太會護理,隻能在林澤睡覺的時候幫着看看輸液瓶,或者看謝晨風有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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