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ldo;拍得不好,有點偏藝術向了。&rdo;林澤馬上道:&ldo;不不!已經很好了!跟我來!我們這次一定可以把什麼樓市升溫的頭條給擠飛出頭版的!&rdo;13、他帶着司徒烨回到單位,着手處理照片,林澤寫稿子,司徒烨在一旁左手咖啡,右手鼠标,用另一台電腦處理照片。同事紛紛笑道:&ldo;這是誰?林澤,你朋友嗎?怎麼還穿着圍裙?&rdo;林澤笑道:&ldo;嗯,我禦用的攝影師。服務員,把照片發過來一下。&rdo;司徒烨的眉毛成了個囧字,說:&ldo;别聽他說,我隻是來送外賣的,我發現你們的雀巢咖啡太難喝了。&rdo;林澤把新聞稿定位在刑警隊英勇救人,擊斃殺人犯上,讓司徒烨把照片發過來,做成組圖,發給那名警察隊長,對方看完以後說了聲&ldo;謝謝&rdo;,又說他可以接受,但還要請示領導。換了别的人,林澤一定會覺得對方還蹬鼻子上臉了,但這隊長一直很禮貌很客氣,林澤打算和他交個朋友,便說需要改什麼再提要求。接着那邊來了消息,領導還沒回來,但征求性地提了句問能不能把領導加上,林澤答道沒問題,要了對方的資料,大幅度砍掉九成,留了個官職名和姓名,插進稿子裡。配好圖,蓋印,交給編輯,林澤特别囑咐,要麼就别用這個新聞,要麼就别動他的版式‐‐已經按着頭版的格式做好了。他知道責任編輯肯定舍不得,都快看見她流口水的樣子了。交完稿子直接就下班,打了個車送司徒烨回去,司徒烨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殺人現場,似乎非常震撼,久久沒有說話。林澤拍了拍他的肩,說:&ldo;謝謝。&rdo;司徒烨說:&ldo;不客氣,也是一次難忘的經曆。&rdo;兩人都舒了口氣,司徒烨回去上班,林澤回家吃飯,睡覺。翌日,主任拟好的頭版标題又被林澤擠掉了,&ldo;炎炎夏日,樓市再升溫&rdo;變成了&ldo;連環殺人案兇手在我市伏誅&rdo;,頭版照片配上了司徒烨提供的人質母子照片,警察,母親,小孩,圍觀者,有太多無聲的話,全在一張圖裡。側旁則是一排豎着的小圖,從殺人犯被擊斃,到墜落五樓下,小圖作了部分模糊處理。第三版上又有林澤配上的一個模拟小區效果圖,以及地形,箭頭,狙擊手所在位置等等内容,詳細交代了整個經過。下面則是引用成都晚報的一些資料,關于殺人犯的介紹,在渝伏誅的始末。第二天林澤來上班的時候,主編又親自找他,說:&ldo;今天的頭條做得很好,這次的感覺就對了,要繼續努力。&rdo;林澤主動道:&ldo;主編,我可以申請一個攝影師麼?&rdo;主編說:&ldo;攝影組的人手确實有點緊張,但是……&rdo;林澤說:&ldo;我想自帶一個攝影師,他跟着我就行,按攝影組的待遇給他發薪水。&rdo;林澤有備而來,打開ipad,把司徒烨的作品給主編看,又說:&ldo;昨天的照片就是他拍的,不放心的話先讓他試用三個月?可以嗎?&rdo;主編道:&ldo;你去問問李主任,讓他看看。&rdo;林澤過去找主任,主任看完司徒烨的作品集,說:&ldo;讓他把簡曆發到我郵箱吧,你快點去采訪,林澤,别松懈,别翹尾巴。&rdo;林澤終于完成了很久以前,司徒烨求他幫找工作的大事。過去一天的頭條解決了,然而新的頭條又要來了,林澤翻了下今天的新聞,準備做一個引用報道,明天用新華社的通稿算了。今天司徒烨輪休,林澤直接殺到他家裡去,司徒烨十點多才起來,正在刷牙,家裡收拾得很幹淨,同租的是個女孩,每天六點起來坐輕軌轉車去上班要一個多小時,一個月隻休息兩天,也是個苦命人。&ldo;唔咕……呼呼,呵呵。&rdo;司徒烨開了門,眼裡帶着笑,朝林澤頻頻點頭。林澤帶了點水果,洗好在餐桌前吃,司徒烨刷完牙去泡咖啡,說:&ldo;你怎麼來了?&rdo;林澤道:&ldo;想你了,司徒同學。&rdo;司徒烨莞爾,問:&ldo;吃早飯了麼?&rdo;林澤懶懶地倚在椅子上,說:&ldo;不吃,剛吃過。&rdo;司徒烨戴着圍裙,在廚房裡炖南瓜粥,林澤聞到香氣忍不住流口水,一邊說不吃了不吃了,最後還是又吃了碗,還吃了兩個奶黃包。司徒烨給林澤剝掉奶黃包底下的紙,問:&ldo;昨天的照片有稿費麼?什麼時候開稿費?&rdo;&ldo;你就這點出息啊。&rdo;林澤哭笑不得。司徒烨說:&ldo;我快窮死了,老弟。&rdo;林澤這才想起,司徒烨比他還大點,說:&ldo;你吃的什麼啊,淘大的奶黃包,一盒要十二塊,住這種房子也要八九百吧,我看到你買的南瓜還是綠色工房的,那麼一小塊就要六塊錢,不窮才怪好不。&rdo;司徒烨呵呵笑。林澤道:&ldo;有稿費,不過下個月才發,發了給你。&rdo;司徒烨期待地問:&ldo;有多少?&rdo;明明是在談錢的事,司徒烨卻一點也不讓人讨厭。林澤問:&ldo;你要多少?給個數,我好去找主編申請。&rdo;司徒烨想了想,說:&ldo;一百吧,你們主編喜歡的話,以後還可以找我,随叫随到。&rdo;林澤分明就是在逗他玩,忍着笑,又問:&ldo;你不上班了?&rdo;司徒烨說:&ldo;可以讓同事暫頂着,我喜歡攝影,沒關系,你看……&rdo;司徒烨進房間拿出一本照相本子給林澤看,林澤吃着奶黃包,看他的作品集,先前司徒烨拷給他的都是重慶的街拍,現在給的則是許多城市的風景。拉薩的雲,麗江的天,九寨的水,婺源的花,蒼山的雪,洱海的月……林澤被震撼了。如果說司徒烨之前給他看的照片隻是重慶的故事,那麼這本相集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每一張照片下面都配了幾句簡單的話,國家地理上的圖頂多也就這個水平了。而最令林澤震撼的是:還有墨脫!西藏墨脫,那個不通公路,隻能靠雙腳行走的地方……司徒烨居然還到過那裡。每一張照片拿去印都能印出令人沉湎其中的風景明信片,林澤翻了許久,非常吃驚。看完以後司徒烨又給他一本相冊,這本相冊裡有各種各樣的人,貴州的,雲南的,北京的,上海的……年老的滿面皺紋,小孩子在街道上嬉鬧。&ldo;日哩媽喲……當報社攝影師是浪費你的才華。&rdo;林澤難得地罵了句髒話。&ldo;哪裡,你太過獎了。&rdo;司徒烨笑道:&ldo;都是愛好。&rdo;林澤在一副照片前怔了很久,說:&ldo;我覺得這張是體現出你最高水平的抓拍。&rdo;照片上是布達拉宮側旁的一個小操場。數十名身穿紅衣的,散在四處的,隻有五六歲大的小喇嘛從各個方向跑向山角寺廟的側門。藍天,雪山,紅色的喇嘛袍,一群小孩,鮮明的顔色形成令人驚歎的對比,角度選取得恰好,甚至能看見小喇嘛們飛揚的袍襟與赤腳。&ldo;是寺廟裡敲鐘了嗎?都朝着寺廟跑。&rdo;林澤問道。&ldo;對。&rdo;司徒烨說:&ldo;小喇嘛們正在玩,寺裡敲鐘,念經時間到了,我就抓拍下來了。&rdo;林澤說:&ldo;這張照片能讓人聽見鐘聲,有境界。&rdo;司徒烨笑而不語,林澤靠想象力給司徒烨的作品配上稀奇古怪的報紙頭條标題,自己都不禁莞爾,朝後翻,司徒烨卻把本子抽了回去,說:&ldo;沒了,後面沒什麼好看的。&rdo;&ldo;哎!&rdo;林澤看得正享受,司徒烨已經把照相本收起來了。林澤起身收拾桌子,知道這本相集裡有司徒烨許多記憶,說:&ldo;你花多少時間拍到的這些?&rdo;&ldo;三四年吧。&rdo;司徒烨說:&ldo;我想環遊全中國,沒錢了就打點零工,存夠錢繼續上路,結果自行車在萬州被偷了,就來重慶,進星巴克打工。今年太倒黴,連筆記本也沒了,還好那賊沒偷走我的相冊。&rdo;林澤問:&ldo;星巴克給你開多少月薪?&rdo;司徒烨:&ldo;實習一千八,正式員工兩千二到兩千五。怎麼,你要來調咖啡麼?&rdo;林澤:&ldo;稅後?有五險一金嗎?&rdo;司徒烨道:&ldo;兩千二還要繳稅嗎?記者大人,不要取笑我們低收入人群了。&rdo;林澤笑道:&ldo;所以你打算在重慶呆多久?&rdo;司徒烨在客廳裡說:&ldo;存夠路費就走吧。現在看起來有點難度。難度還非常大,物價漲得太厲害了。&rdo;林澤說:&ldo;現在存多少了?&rdo;司徒烨說:&ldo;零,信用卡負債兩萬,拆東牆補西牆中,啊,誰來包養一下我!大記者,我可以暖床可以做飯,可以做1做零做零點五,會各種高難度外國人姿勢,下得副本上得戰場,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鬥得倒小三打得過流氓,奶得住全團拉得穩巫妖王!求包養求包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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