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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第1頁)

兩者都需要理智,而什麼是理智?&ldo;恨一個人時,不要忘記他對你的好;愛一個人時,也别忘了他對你的壞,就是理智。國家亦然,社會亦然,城市亦然,政府亦然,家庭亦然。&rdo;唯唯來了,林澤先從包裡抽出檢測報告給唯唯看。唯唯是個很幹淨的小孩,剛畢業,在一家室内設計工作室給設計師打下手,神色有點黯然,看了林澤的記者證和檢測報告,說:&ldo;還是記者喲。你不要報道他的事情撒,我怕害死他。&rdo;林澤點了點頭,說:&ldo;不會報道的,這種新聞個案誰會關心,報紙也不可能上濫交和艾滋病的采訪。放心吧,我隻是想見見他,把話說清楚。&rdo;唯唯這才松了口氣,林澤又問:&ldo;還有其他的受害……人嗎?我是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他在一起過的。&rdo;唯唯道:&ldo;我不知道,他上個月還了我手機,現在還欠我錢呢。&rdo;林澤想起那段時間,謝晨風說他手機被偷了,應該也是騙人的。他問道:&ldo;他用的是你的手機嗎?&rdo;唯唯道:&ldo;兩年前我們一起辦的情侶機。他用快遞寄給我的,我才知道他還在重慶。&rdo;林澤點了點頭,說:&ldo;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rdo;唯唯喝了口咖啡,說:&ldo;不到一年,後來分了。我有男朋友了,這件事你千萬别告訴我男朋友。&rdo;林澤道:&ldo;别怕,我連你男朋友是誰都不知道。說說謝磊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rdo;司徒烨把林澤的咖啡端過來,瞥了他們一眼,唯唯想了很久,林澤道:&ldo;還是我先來吧。&rdo;林澤把他與謝晨風從相識到開房的過程說了一次,也許是他表示出了足夠的誠意,唯唯終于顯得不那麼防備了。便開始說他所知道的謝晨風。他們是在三年前認識的,那時候唯唯還在念大學,和林澤一樣,與謝晨風通過同志論壇相識,當天晚上就上了床,然後搬到一起住。那時候謝晨風剛進力帆俱樂部出來,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又能當中介,給體育特長生們介紹學院,抽點中間人的傭金。林澤:&ldo;他真的是踢球的?&rdo;唯唯點頭道:&ldo;是,他還是跆拳道黑帶,别跟他動手,很厲害。以前據說在紅塔山贊助的一支球隊裡踢過球,後來他們教練介紹他來力帆當候補,力帆的幾個教練不喜歡他,隊裡還拉幫結派的,他一個貴州人,混不下去,還和教練吵架,動手推了教練,最後說走就走了。&rdo;林澤:&ldo;他打過你嗎?&rdo;唯唯搖頭道:&ldo;當然沒有,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還不至于這樣。&rdo;謝晨風離開球隊後便靠高考生的錢吃飯,一邊幫師兄找願意給錢的生源,另一邊則聯系在南坪幾個中學的體育老師介紹學生。每年畢業季全看運氣,有能成的,也有沒成的,這麼混了兩年,高考前後,一年也能得個三四萬。其餘時間便都呆在家裡,上網聊天,看電視。唯唯一直催他去找工作,總不能一直這麼混日子,但謝晨風辭職以後就不出去工作了,說不出是個什麼心态,唯唯催多了,謝晨風還要發火讓他少管,自己都是個學生,管他做什麼?林澤點頭道:&ldo;你是對的。&rdo;唯唯道:&ldo;他缺點很多,不愛幹淨,自己在家裡沒收拾,每天我下課回去,家裡都亂七八糟的,這些也就算了,我最煩他的一點是……你知道嗎?他很喜歡在微博和qq,論壇上找……找gay,發照片給他們看看,要麼就是視頻,但很少見面。&rdo;&ldo;啊。&rdo;林澤蹙眉。林澤也知道這種性格,在gay裡的情況還是很普遍的。唯唯:&ldo;他也不是要419,怎麼說呢?他很喜歡和人視頻,又吹噓自己會跆拳道,是足球隊的,有些饑渴的小零就特别喜歡他這種,經常給他打電話。發微信,總之就是……圍着他轉,追捧他。&rdo;林澤道:&ldo;我明白的,虛榮,自戀。&rdo;&ldo;嗯。&rdo;唯唯說:&ldo;找不到工作,混日子,說他一夜情吧出軌吧,又未必,但就是喜歡接受人的吹捧,找網友,勾三搭四,我很煩這種。&rdo;林澤道:&ldo;我也不太喜歡……可能他潛意識裡還有點自卑吧,現實裡混得不好,就需要用别的來彌補自己,嗯。所以後來你們分手了?&rdo;唯唯點頭說:&ldo;你說得對,就是自卑。生活空虛,現實不如意,所以極度自卑。隻能靠身材,長相來博取成就感,排遣壓力,我開始的時候很喜歡很喜歡他,踢足球的,個子又高,一點也不c,又有男人味……可是後來就慢慢看淡了,根本沒辦法相處。&rdo;林澤長長地歎了口氣,唯唯說:&ldo;有一次我生病了,讓他送我去打吊針,他顧着和qq上的人聊天,也不理我,我自己哭着去打點滴,回來就和他分了。&rdo;司徒烨一直站在櫃台後,不解地看他們,聽兩人的交談。林澤心道老天啊,怎麼會這樣。唯唯說:&ldo;算是好聚好散吧,後來他給我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沒接,他說把話費繳完,就把iphone還我,我當時也沒信。後來聽說他沒錢了,到處和人上床,又找人借錢,還和jack&rso;d上的幾個名人搞過,其中有一個後來查出艾滋病了。我吓了一跳去看,那個人确診了,頭殼裡就嗡的一下,再去看他微博,發現他也确診了!我還自己去查過一次的,就是怕染上,萬幸沒事。&rdo;&ldo;前幾天一個朋友給我說,上個月在北城天街看到他,和一個很帥的男生在一起。就是你了吧,你是不是穿着白襯衣,西褲。&rdo;林澤的心裡就像被血淋淋地撕下了一塊。林澤:&ldo;确診是什麼時候的事?&rdo;唯唯:&ldo;兩年前了。&rdo;林澤沉默了。唯唯眼睛發紅,說:&ldo;我也沒想到他會變成這樣。&rdo;林澤靜了一會,說:&ldo;我得找到他,你願意和我一起去麼?&rdo;唯唯說:&ldo;去吧,我明天休假。&rdo;司徒烨說:&ldo;林澤,我陪你們去。&rdo;林澤道:&ldo;不用,我能處理的。&rdo;司徒烨道:&ldo;别被他報複。&rdo;林澤搖頭說:&ldo;我不會和他太接近。&rdo;司徒烨說:&ldo;一切小心。&rdo;林澤翌日出來,和唯唯在北城天街見面,唯唯道:&ldo;先從哪裡開始?&rdo;林澤打了個電話,找自己在派出所的一個朋友,那警察來了,兩人寒暄幾句,林澤帶着他去他和謝晨風開過房的那間商務酒店,有片區的警察在,酒店前台便調出之前謝晨風的身份證掃描件。林澤用彩印機打出來,帶在身上,朝警察說:&ldo;謝謝了。&rdo;警察笑道:&ldo;不客氣,有事再找我們。&rdo;警察走了,唯唯說:&ldo;你們當記者的真是四通八達。&rdo;林澤低頭看謝晨風的身份證,說:&ldo;以前我幫他們聯系過一個報道,作一個民警毆民的新聞辟謠,他們所長叫我有困難就找他們。&rdo;唯唯嗯了聲:&ldo;毆民的新聞有人看,好人好事的新聞沒人看。&rdo;&ldo;對啊。&rdo;林澤說:&ldo;這些片兒警很多都是好人,街坊鄰裡的,肥水都被上頭貪污了,落到他們身上根本撈不到什麼,還得給居民奔波辦事,很不容易……算了不說這個。&rdo;他和唯唯湊在一起看身份證打印件,謝晨風的證件照顯得很呆,但證件照都醜,林澤自己的更醜,謝晨風這一張已經屬于照得很不錯的了,五官輪廓分明而英俊,底子很好。他的名字叫謝磊,住址是貴州的一個小縣城。&ldo;我們要到貴州去麼?&rdo;唯唯說:&ldo;去貴州我就要請幾天假了。&rdo;林澤道:&ldo;不,他現在應該還在重慶,昨天讓你帶的快遞單子帶出來了麼?&rdo;唯唯從包裡掏出快遞單給林澤,林澤根據單号用手機上網查詢,快遞分部就在江北區。&ldo;他說他住南坪……&rdo;林澤說:&ldo;我們先去車站看看他常坐的那路車……&rdo;他們站在公交車站前,林澤拿出單子上的筆記對照,申通快遞,較場口分部。&ldo;你覺得他住在江北嗎?&rdo;唯唯問道。林澤說:&ldo;這路車是他每次晚上輕軌停運後,回家時候坐的,終點站是南坪海棠小院,但是中間也經過較場口,你看。&rdo;唯唯沒有說話,林澤喃喃道:&ldo;他很可能就住在較場口,沿路找找吧。&rdo;兩人上了車,唯唯抱着鐵杆,說:&ldo;他一定想不到我們會這樣找他。&rdo;林澤出神地看着車窗外熙熙攘攘的景色,嗯了聲,有人下車,林澤便攬着唯唯的肩膀,說:&ldo;坐吧。&rdo;唯唯看了他一眼,小聲說:&ldo;你是1嗎?&rdo;林澤一怔,繼而點頭,說:&ldo;不過我當過謝磊的零。&rdo;唯唯說:&ldo;李遲然很喜歡你。&rdo;林澤嗯了聲示意知道了,唯唯又道:&ldo;你果然很會照顧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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