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得,跪下的将士們重重地一叩首,齊聲道:“請王爺降罪,屬下無能。”
宋墨緊緊地抱住柳蓉,他咬着牙,卻是自嘲地笑了一聲,“我能降什麼罪,馬革裹屍還,我還能降什麼罪......我的兒......”
他哽着聲看了一眼低頭叩首的衆将士,顫巍巍地道:“煩請,諸位,送我兒,回家。”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然是可以聽到明顯的顫音。
烏壓壓的圍着的人,這時候都是安安靜靜地站着,不知何時,一道細細的哭泣聲從人群裡傳出,而後便是此起彼伏的連片哭聲。
“是,屬下,恭送少将軍,回家!”
跪着的衆将士抱拳一禮,而後起身,沉默地擡着棺木一步步入了那大紅燈籠尚挂着的北梁王府。
宋墨沒有再開口說話,他也無力說什麼,隻是攬着幾乎癱倒在地的柳蓉,随着棺木一同入府。
棺木入府的時候,謝庭語恰恰好來到門口,她穿着一身精美的大紅婚服,身量窈窕,優美至極,鳳冠霞帔,紅唇烏發,清豔不可方物。與入府的黑棺白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記得,那一日,送少将軍出征的時候,她也是穿了一身的紅裳。
宋奕站在謝庭語的對面,兩人都未注意到對方,他們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一方慢慢入府的棺木,棺木自他們倆的中間穿過,謝庭語的眼神很好,她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棺木裡的宋晏。
這一幕,極盡諷刺。
隔着黑棺白布,她一襲大紅喜袍,而他一身素色喪服。一生一死,便是天人永隔。
她從未奢望過,從未想過與他有任何的結果,他們的感情,發乎情止乎禮,至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句‘少将軍’,一聲‘謝姑娘’。
她求的不過是他的平安順遂,往後縱然是再也不見,也無妨。
可是,如今,他們再也不會有什麼往後了。謝庭語的眸子裡一片哀恸,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此時已然是淚流滿面。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棺木一步步入了喜堂。
第165章第六個世界:少将軍(23)
這一場婚禮,并未完成。
而這時候,也沒有人再有心思完成這一場盛大的婚禮了。
滿府的紅綢燈籠都扯了下來,轉瞬間便是白茫茫一片。白日的喜堂,一刹那就成了靈堂。春日的暖和到了晚上,全然消退,留下一地的清冷。
書房裡,宋墨坐在書桌後,他的面色異常難看,腦海中卻是一遍遍地回蕩着林海帶着怒火的話語。
“王爺,少将軍不是死在敵軍手上,他是死在自己人的背後冷箭上!”
“那一箭從背後射來,一箭穿心,少将軍、少将軍......”
“如若不是太子殿下,少将軍不至于......”
“而且,那人,那下暗手的人,是太子殿下帶來的!”
宋墨覺得冷,心寒齒冷,他的手握得緊緊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呼吸都覺得難受。
忽然,房門被推開,柳蓉如同遊魂一般走了進來,今天本該是一個喜慶的日子,她滿心歡喜地替長子迎娶長媳,可是這一份歡喜連一個日頭都熬不過,便成了刺骨的悲痛。
她不想去靈堂,或者應該說是不敢去,人人都覺得她柳蓉更是器重宋奕,但是并非如此,宋奕鬧騰,時常闖禍,她總是替宋奕出面道歉,而宋墨更是時常讓宋奕氣到,宋奕一惹到宋墨,便跑來找她,讓她幫忙求情。久而久之的,她的注意力便分了大半在宋奕身上,大抵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而宋晏不同,宋晏出生時就先天不足,身子不好,她當時是難産才生下這個孩子的,因而休養了很長時間,那一段時間宋晏都是由奶嬷嬷以及宋墨照看的。
等到這孩子長大了一點,平日裡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就和一個瓷娃娃一般,碰不得,鬧不得。她性子素來是風風火火的,這般一尊瓷娃娃,她沒有伺候過,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況且這孩子不同于其他的孩子,縱然是病了,卻也乖巧聽話,讓喝藥就喝藥,讓紮針就紮針,說不讓出門就不出門,從未鬧騰過,實在是太讓人放心了,放心到她總是容易忽略了人。
等到後來府外風言風語的,說是‘北梁王妃更為疼愛器重長子’,她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疏忽了太多。
但是,若是說她心中不疼宋晏,那是不可能的。這個孩子可是她掙命一般地生下來的。對于這一次宋晏上戰場,她是不肯的。可是宋晏親自來求了她,她又怎麼會不應允,而且當時宋墨說這一場戰,并不危險,隻是去配太子殿下領個戰功罷了.......
呵,不危險?她怎麼就信了呢?戰場上的事,何嘗會有什麼不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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