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光幾時見過他這幅情态,雖明知韋寒江是舍不得韋家富貴,也不免開心,當下抱了他壓倒床上。韋寒江又怎敢這時壞他興頭,少不得百般配合。一頓飯功夫,兩人便都丢了。完事後,埋頭在韋寒江頸窩兒裡,廉光幽幽道:「若能得你日日這般相待,便知你不過虛情假意,我心中亦是歡喜。」韋寒江不妨聽到這一句,怔怔的不知怎生應對,他一向視廉光若債主,兩人不過皮肉生意,從未想過廉光待自己的心意,偏這廉光也是個沒算計的,平日裡調笑話不少,葷素不忌,獨獨真心話不曾說得明白,肌膚之親近兩年,今日才算交了底。兩人在床上躺了會兒,便即起身穿衣,才收拾停當,便聽大管事急吼吼将門敲得山響,「爺,出事了,快來前院。」韋寒江急急出門去,廉光卻化作一道白光,飛回内室去了。開了門,眼見大管事急得話都說不明白,韋寒江也自一驚,急匆匆跟了他往前院去,一進院門便即呆住,隻見家人老少跪了一地,滿院皆是戎裝侍衛,三王爺正站在當中,見了他笑道:「本王思來想去,還需親眼見見貴府上那隻玉貔貅才好。」韋寒江登時如墜冰窖,半晌說不出話,但覺這王爺心思狠毒缜密,竟是尾随而至,容不得他做半點手腳。眼見一衆侍衛刀劍出鞘架在家人頭上,還有何法可想,隻得跪了道:「小民這便去取。」三王爺呵呵一笑:「聽聞那貔貅就供在你房裡,本王讓手下去取也就是了,這等小事,豈勞韋公子親自動手。」當下一隊侍衛領命去了,不多時,抱着白玉貔貅進來呈上,三王爺拿在手裡細看一番,贊道:「果然好寶貝,就不知摔的那裂紋在哪裡?」韋寒江咬牙胡謅道:「在肚子上,隻是細小,不大看得出來。」「既如此,品相也不能算壞了。」一揮手讓人将貔貅裝進錦盒,三王爺踱步到跟前,問:「韋公子可願割愛?」韋寒江豈敢說個不字,隻得道:「哪裡說得上割愛,王爺喜歡便好。」說罷磕下頭來。一入了夏,天變得又熱又長起來,窗外知了叫個不停,韋寒江看了一上午賬本,又聽到這吵死人的聲音,頭昏腦脹,無飯也不吃,回屋小憩。關上屋門,頭一件事便先撚了香往小隔間去供上。供桌上隻剩了一隻銅爐,再無别物,韋寒江望着空蕩蕩桌面,怔怔發呆。想當初他祖父韋一泯無意間得了玉貔貅,從此發迹,家業最盛時特意請了有名的半仙來算命,竟得了個富不過三代的批語,其後家道中落,果然便要敗在他這一代,幸得貔貅保佑,這才轉危為安,不料半年前讓靖南王搶了去,韋寒江隻覺天要塌下來般,唯恐半仙一語成真,誰知過了半年,隻見生意越做越順手,不覺疑心那半仙诳語唬人,又暗自揣測莫不是廉光餘蔭佑他,不覺間每日拿香來供。想廉光在時也未這般殷勤,如今不見了倒日日在心裡頭挂念,韋寒江也自覺得别扭,卻不知怎生排遣,好在沒人看見,也不怕笑話,便日日憑着心意來桌前站上一站。他這般呆立着回思舊事,想得出神,待回過神來,才驚覺方才念的都是廉光待自己的諸般好處,當日種種不堪倒俱都淡了幾分,不禁幽幽一歎,正擡腳要走,忽聽身後一人道:「寒江這般長歎,莫不是想我得緊。」韋寒江一怔之下急急轉身,撞到個寬厚懷裡,對上張笑嘻嘻臉,呆愣半晌才失聲驚叫:「廉光。」廉光見了他眼中乍然迸出的喜悅之意,一愣之後心花怒放,摟着韋寒江到外間坐下,嘿嘿笑着親了親他面頰。韋寒江隻怔怔任他擺弄,坐下後一眨不眨看着他,半晌才曉得問:「你如何回來?」廉光嘴一撇,冷笑道:「那靖南王搶了我去生财,為的是籌集軍饷篡位,我豈能讓他如願,這半年弄得他失了大筆銀子,且事機敗露,現下他正關在天牢裡,他府裡亂成一團,我正趁機脫身。」韋寒江心中疑惑,讷讷問道:「你善能招财,他得了你去,怎的反倒破敗,莫不是你不肯幫他?」廉光愕然反問:「我為何幫他?」「靖南王是鳳子龍孫,他……他樣貌生的又極好……」說到一半,見廉光雙眼瞪得渾圓看過來,韋寒江登時住嘴不敢再講,隻聽廉光氣呼呼道:「你當我是下三濫的登徒子,見個平頭正臉的男人便想弄,那靖南王蛇蠍心腸,莫說同他睡,碰上一碰也是惡心。」韋寒江聽了這話實是不以為然,暗中腹诽道:「不是登徒子,緣何纏着我不放?」他肚裡這般抱怨,心中不知為何卻另有一番歡喜,也不反駁,聽廉光兀自喋喋不休講下去。「我雖招财,卻也講究緣法,你當是個人便能使喚我。當初你祖父韋一泯樂善好施,積下好大功德,這才得了我生财發家,又許下子孫姻緣與我,才能得享這許多年富貴榮華。你父親并幾個叔叔隻知吃喝玩樂,全無半點慈悲心腸,天道不佑,我自然也不會逆天而行,多事相幫。至于你,本來命中無财,隻憑着祖上陰德平安一世,不過你心腸好,又是韋一泯許給我的媳婦,總不成守着我這麼個夫君倒讓你沒錢花,雖說違了天命,好在有我鎮着,司命星君也不敢怎樣,至于旁人,我可顧不了那麼多。」韋寒江越聽越奇,打斷他話頭問道:「什麼姻緣?祖父何時許了我給你?」「你不知道?韋一泯沒同你說?」見韋寒江一臉茫然,廉光這才細細解說:「我初到韋家時你祖父已經娶妻,我見你祖母端的漂亮,便同他訂約,生下女兒嫁與我,我雖不能保你家世代豪富,卻也令韋氏子孫衣食無憂。誰知韋一泯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再無一個女孩兒,到你這一輩,又是一串孫子,不見個雌的,我不免心灰意懶,偏你祖父擔心他死後子孫沒落,求我佑護,我見這一輩中頂數你心眼兒好樣貌佳,最是合我心思,便同他玩笑,既無女孫,拿你頂缸也好。後來他死沒多久,果然見你拿了香半夜祭我,又喚我三聲招财相公,可不正是當初我同你祖父約好的話,便知你祖父果真守諾。那日我心中本極高興,不想你卻滿臉不甘不願,心道你以男兒身嫁與我,也難免不樂意,我慢慢同你撕磨,總能将你一顆心捂熱,不想這許久,也不見你心懷敞與我。」韋寒江不料還有這等緣由,一時愣住,待聽得廉光說罷,不由讪讪道:「我并不知曉還有這等事,當日你一現身便要同我睡,又說那些混賬話,我隻當你淫獸,若早知是如此……若早知如此……」他這邊廂說的吞吞吐吐,那邊廂廉光已是兩眼放光,連連追問:「早知如此,寒江可會真心予我?」韋寒江讓他看得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半晌說不出話,隻紅透了一張臉,慢慢點下頭去。墓 墓作者有話要說:本文父子,慎入。謝謝大家熱心的參與建議,小的細心看了每一條,綜合紅綠jj留言,似乎想看父子的人更多些,而且,無射 也說想看父子,所以,本文從善如流,奉上父 子 奸 情一出。那個,想看主仆的也不必生氣,等以後有靈感了,我一定盡力滿足你們的要求。--更深漏靜,池家鎮五裡外的山坡上,夏草茂盛,伴着聲聲蟲鳴,靠山頂一處,兩三株高樹聳立,中間空地上,靜靜立着兩座墳茔。郝三趴在草間,望着兩座墳咽了口唾沫。他一早打聽得清楚,這墳裡躺的是池家鎮首富員外池海并他兒子池洛。池員外一年前因染了風寒一病不起,這池家少爺雖說是個到處惹是生非的混世魔王,為人卻極是孝順,自父親生了病便侍候左右,隻池少爺終究年少,一聽大夫說池員外病入膏肓便慌了手腳,竟聽了庸醫之語,割肉入藥,卻是白忙一場,到底沒能救得池員外性命,倒把自己一條小命也搭了進去,兩人齊齊魂歸地府,葬在這裡。池夫人一早仙去,池家就此後繼無人,老管家索性将一府财物都做了池員外父子陪葬,别的物件倒也罷了,隻聽說其中一顆拳頭大小夜明珠,價值連 城,池海生前極是喜愛,死後便放進了棺材。郝三一想到這珠子,登時心頭亂跳。他本是十裡八鄉一潑皮無賴,近日賭錢欠了一屁股債,正愁沒得償還,乍然在茶樓中聽見人說起池家父子墓中寶物,立時心動,隻尋思着如何盜了這墓,弄些銀錢花花才好。他伏在這草叢中觀望,眼見夜深人靜,這荒郊野外是再無人來,便大着膽子挪到墓邊,滿月光輝下看得分明,墓碑上銘文分刻着父子兩人名諱,看準了右邊那座乃是池海之墓,郝三抽出腰間别着的短鍬向下挖起來。累出一身臭汗時,那墓已被挖了個不大的盜洞出來,郝三點了蠟,持了鐵鍬向下爬,臨了不放心,又在腰上栓了根繩子系到一旁樹上,這才進了墓來。郝三拿着蠟燭照了照,見是個兩丈見方的墓室,正中擱着具黑漆漆棺木,知道自己這是挖對了地方,竟一洞掘進了主墓室,心下得意,将蠟燭放到地上,自去撬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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