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無奈且肉痛,“直說吧,加多少?”
裴紅藥伸出一個巴掌。
五盞,被人捅一刀都不至于流這麼多血。
宋韫瞪一眼裴紅藥這奸醫,跨進張府,看見牛娃和齊胤都在行色匆匆地給病人送藥。大人用大碗,小孩用小碗。
宋韫轉怒為笑:“可以。數目說定是五盞,可具體容器是什麼盞得由我來指定。”
裴紅藥怔了怔,反應過來,“堂堂太後居然耍賴……罷了,你身邊總還有要我診治的人,來日方長,總能積少成多。”
宋韫瞋裴紅藥一眼,哪有他這種盼着人得病的大夫,若是不會說話大可以閉嘴,沒人把他當啞巴。
來到院中,又要直面天花,宋韫心情沉重。
上次給裴紅藥削了番茄,裴紅藥說出了裴季狸藥方中欠缺的一味重要藥材:升麻。
加入一兩升麻,原本的方子藥性驟增,不僅能退熱,還能化膿鎮痛。
用藥之後,小部分病患退熱,膿瘡也開始結疤。但還有大部分的患者膿瘡依舊在生長,甚至衍生了肺病耳聾等症狀,性命垂危。
裴紅藥說,針對這種重症患者,需以毒攻毒。
具體怎麼個以毒攻毒法,他不肯提前說。從州牧府到張宅,裴紅藥兩手空空,宋韫不知道袖中是否帶有藥材和工具。
齊胤聽見宋韫聲音,搖着尾巴迎上來,聞到旁邊裴紅藥的氣味,皺眉:“韫韫離這個人遠些,蝙蝠似的隻想吸血!”
宋韫可不敢對齊胤說,為了裴季狸剛剛又許出去五盞血,揉揉齊小狗的頭:“今日的病患還有增加嗎?”
齊小狗搖頭,他雖然厭惡裴紅藥趁人之危扒着韫韫吸血,卻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品行不好,但确實有本事。
“沒有增加就好。”宋韫看了眼裴紅藥,起身,面向病患們揚聲道,“老少鄉親們,你們受苦了。”
因為感染人數實在太多,張家半數房屋都用來安置感染天花的老弱病殘了,院子裡也都架着帳篷床鋪,躺着許多青壯年病患。病人們聞言都看向宋韫。
太後的身孕已經七個多月了,孕肚高聳得吓人。可太後每日都穿行在天花病人之間,親自為病人煎藥喂藥,還給患病的孩子唱過童謠——雖然荒腔走闆不太好聽,卻極具安撫人心的力量。
有太後這樣上天眷顧百病不侵的存在,仿佛黑夜裡照進曙光,他們就算現在遭受着病痛,卻堅信很快就會好起來。
衆人目光彙集到宋韫身上,裴季狸從内宅來到前院,正聽見宋韫講話。
“鄉親們,從前我也以為天花是絕症,無藥可治。但裴神醫告訴我,他有對症之藥,就是大家每日飲用的升麻湯。”
百姓中有人咳嗽着竊竊私語,說這藥有效,但也隻能把病吊着不好也不壞。死不了,但也活得沒個人樣。
宋韫繼續道:“大家親自用着,應當都知道。此藥有效,但效用也有限。裴神醫還有見效更快的法子,是以毒攻毒的策略。老實說,具體有多毒,風險有多高,哀家說不清楚。”
百姓的聲音更大了,顧慮居多:現在雖然不能很快好起來,但至少不至于因天花喪命。要是用了這個以毒攻毒的法子,反而一命嗚呼了,那豈不是倒了血黴。既然是沒把握的法子,用在他們身上,不是拿他們的命練手嘛!這誰能願意!
百姓們三言兩語之後都要抗拒,裴季狸捂着幾層面巾走到宋韫身旁,低聲道:“何必跟他們明說。要換什麼治療法子,直接換就行。若有鬧事不從的,直接扔出去任其自生自滅。”
宋韫搖頭,自己和齊胤,還有包括太傅、李騁将軍、闵州州牧,甚至是裴季狸在内,這些人這些天來為了救治百姓幾乎是衣不解帶目不交睫。局勢在向好發展,眼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絕不可以因為武斷蠻橫斷送了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民心。
民心如水。如果順風随浪,皇權之帆便可高張遠航;若是逆流而上,恐怕不能前進,反而會落個傾覆殆盡的下場。
裴季狸對宋韫的拒絕感到不悅,心裡覺得他又犯了婦人之仁的毛病。百姓們貪生怕死,不敢嘗試裴紅藥的新療法,除了直接下令,宋韫還能有什麼辦法?
僵持之中,衆人目視之下,宋韫坐在院中石凳上,對裴紅藥道:“神醫,你的法子不是既可以治療,又可以預防嗎?哀家沒有感染過天花,就在哀家身上施展你的療法吧。”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齊胤仰頭,難以置信地抖了抖耳朵。
裴季狸罕見的神色迷茫。
焉雲深眉頭緊皺,他攥住了宋韫手腕,四目對視之後,勸說的話卻沒有出口。
有的人,生來就承擔着某種使命和職責。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強制戀愛三十二萬八千五百天 快穿:随身帶世界,四處囤一點 銀河大陸4終極大陸 不尋常浪漫 退圈後我靠廚神系統火了+番外 失控迷戀+番外 我帶着地球遊戲在星際封神+番外 (綜同人)[快穿]原來我是男神...經 禦我為尊 掌上玲珑殺 不見上仙三百年 最強咒法師 二婚 被渣後我上綜藝爆紅了 初天 左手邪魂,右手聖光 誘她情深 帶着遊戲技能回到1984年 春日遲遲 仙武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