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誠恍然夢中驚醒,看見上方是房梁。
渾渾噩噩站起身來,下了床。
一旁白發紅眸的小女孩看見他起來,連忙扯動張晶雅的衣襟,說:“娘親,他醒來了。”
張晶雅說道:“陸誠,你起來了。”
“是。”陸誠回複。他看見自己滿身纏着繃帶,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覺得渾身腰酸背痛。
“我怎麼了?”
張晶雅恬靜地回答:“不清楚,城裡的大夫早就走了。”
“晶雅,其他人哪裡去了?”
“他們正在房裡商讨對付那群匪徒的計謀。”
陸誠連忙站起身來,問道:“這是哪?”
“這裡,是林雙義的宅邸。”
大廳前,一群人聚在一起。
林雙義坐在首席,看着他們。
一位是萬法殿最年輕的的長老莫道,另一位則是萬法殿的風萃,也是昨天勸莫道手下留情的那個人。
二人奉皇帝之命行事,聽聞皇帝也會派出高手援助這樣吧,但是二人清楚新曆皇帝身邊早就無可用之臣,兵權牢牢掌握在李将軍手中,哪裡還有什麼能力支援?
然後是家中的女眷,林雙義的妻子蘇柔平安趕到這裡,正巧撞見林雙義。
聽了蘇柔說的屠村事迹,林雙義與林雙勇義憤填膺,為那些死去的人打抱不平,但又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同時也對陸誠不免多了一份敬意。
蘇柔坐在林雙義一旁,卻驚奇發現了另一個女子,一個曾經同甘共苦的好姐妹。
她叫洛風塵,生着一對柳葉眉,如玫瑰瓣般的紅唇,膚白貌美,穿着葡萄紫色紗衣,國色天香,是林雙義明媒正娶的妾。人如其名,她曾經過着一段風塵生活,隻是不知為何平常在這裡住,而不住在林家莊。
蘇柔喜極而泣,說:“風塵姐姐,許久未見。”
“蘇柔,許久未見。”
雖然風塵年長蘇柔幾歲,但由于尊卑長幼關系,說起話來有些尴尬。
兩位牽着手,一起回房叙舊。
廳裡僅有林雙義、林雙勇、莫道、風萃四人。
林雙勇報告情況,說:“知州已經走了,走就走,順便叫上那府衙的一行人,顯然不想與匪徒交手。我打聽了一下,據傳聞那些匪徒形态各異,有的長着八臂四眼,有的三頭六臂,有的長着兩個頭。”
林雙義歎息一句:“換作我也不願與這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兒打交道。如若不是匪首南宮唯仁與我曾有一面之緣,記下我的姓名,恐怕林家莊會先被血洗。”
正巧,陸誠趕到大廳,碰見四人。
“怎麼了?”陸誠問。
林雙勇招呼道:“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商量對策呢。”
陸誠問:“現在什麼情況?”
林雙勇說:“距離兵臨城下還有不到兩天,憑借他們打家劫舍的工夫,我們恐怕撐不住。”
陸誠問:“他們統共有多少人?”
“據傳聞,有數千人。”
“那我們有多少人?”
“加上你,統共隻有五人。”林雙勇說着臉上帶着勉強的微笑。
“……”
陸誠沉默了。
陸誠心裡想:“沒有人拿什麼跟他們拼?但好歹他們萬法殿是仙家,理所應當能多帶些人手。憑我們五個人,與成千上萬的匪徒交戰,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莫道似乎讀懂陸誠臉上的顧慮,慰籍道:“無礙,待到時候會有萬法殿弟子過來的。”
林雙勇不免唉聲歎氣地怨惱道:“唉,那個該死的太守早就拖家帶口,逃離這裡了。走就走,還順道将官府人士全部帶走。現在城中除了老弱病殘,便是一些不法分子,幸虧他們沒有興風作浪,不然墨陽早就淪陷了。”
“敵軍還有多久到?”林雙義問。
風萃回複:“預計還有一天半。屆時生靈塗炭,無路可逃。”
現場一片沉默……其實衆人都清楚如今算得上是自不量力、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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