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科長這人一看就是辦大事的人。認準的事情就不再猶豫。雖說今天第一次見到二狗,隻是跟二狗做了一場簡單的小買賣,就從二狗言談舉止中獲悉好多的信息,認準了二狗也是能幹一番事業的人。這才帶着二狗去自己的秘密基地。
在一個破舊的工廠後排,一排大門緊鎖的倉庫。
梁科長在一個倉庫門前“啪啪”三長兩短敲了兩遍,不大會打開一扇小門,伸出一個腦袋,見是梁科長,一點頭:“二舅來了。”
梁科長帶着二狗閃身進入倉庫:“二狗,這是我外甥,你叫他光哥就行。來小光,你跟二狗認識一下,以後二狗來送貨,你就直接收下。我都跟二狗講好了,貨到付款。”
小光今年正好十八歲。跟着二舅梁科長倒賣點大米白面之類的,賺點差價。
其實梁科長收來的這些糧食基本都去了湖水的幾個大廠食堂。
沒辦法計劃内的配額就那麼點,工人要吃飯,還要吃飽飯,就隻能買點計劃外的填補填補。想要這些東西,就得多花點錢,畢竟不能讓人家白磨手吧。
梁科長給兩個人介紹完,并交代了小光一些注意事項,就趕回招待所上班了。二狗跟小光打招呼,看了看倉庫角上堆放着十幾個大麻袋。估計是收來的糧食。
“光哥,倉庫就你自己一個人啊?”
“白天就我一個人看着,晚上我大舅會來跟我一起看倉庫。”
“我進來的時候,看着前面是個廢棄的工廠啊,大門也沒人看管。”
“這個廠子原來是小棉紡廠,倒閉三年了,裡面值錢的東西基本都被偷光了,剩下的全是破爛。我二舅租的後面這一排倉庫。”
“哦可惜了啊,這麼一大片地方。”
“可不是嘛,荒廢了三年了,也沒人管沒人問。對了,二狗,我這麼喊你沒問題吧?”
“沒事的光哥,家裡人都這麼喊我,我習慣了。”
“那你什麼時候來送東西?現在電廠那邊急等着用呢。”
二狗想了一下:“光哥,不知道電廠那邊你是去送還他們過來拉?”
“一般少的,我就跟我大舅套個驢車給送去,像電廠那邊要的多,并且要的急,他們就來車拉。”
“光哥,我怎麼也得回家準備一下,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我估計能收個幾百斤大米,白面的話不好說,得看情況,畢竟每家每戶的白面也不多。”
小光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那我就讓電廠明天下午來拉,你能保證中午趕回來嗎?”
二狗說:“光哥,要不這樣,大舅不是有驢車嗎?今天晚上我趕着大舅的驢車回去,回去之後我連夜收一部分,大米七八百斤是沒問題,白面收多少算多少,明天一大早我準趕回來。你看如何?”
小光也不敢替大舅做主,那可是大舅的心肝寶貝。
看到這裡有人會問,那時候不讓家庭私自喂牛,為什麼小光大舅家會有毛驢車呢?
毛驢車在湖水地區很常見,原因就是湖水好多方都是缺水的地方。像二狗家那邊有條小河的非常少見,所以隻有南屯公社和十裡堡公社沿河的地塊才能種植水稻。别的地方連吃水都困難。吃水往往要去很遠的地方拉水,所以有關單位就默許了,部分缺水的地方允許用毛驢車。
再後來,随着時代的變遷,上級已經慢慢放開一點口子,允許農戶利用空暇時間掙點小錢了,家裡有毛驢車的很多就去跑運輸掙錢。掙了錢每天要向生産隊繳納一定的費用頂工分,不然秋後分糧食的時候,你家沒有工分就分不到糧食。
等到下午,小光的大舅趕着毛驢車來倉庫跟小光一起收倉庫。
“大舅,這是我二舅介紹來給咱們送大米和白面的,他想用你的驢車回家拉點糧食,明天一大早就趕回來,你嫩不能把驢車給二狗兄弟用?”
“你二舅介紹來的?那沒問題。不過小夥子,我看你年紀不大,我這毛驢車你會趕嗎?”
二狗說:“老人家,沒問題的,在老家我經常趕毛驢車,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好吧,你路上可得慢一點,少打牲口,晚上也不用再喂了。”大舅一再交代二狗一些注意事項。
這個時候的社會風氣還是比較好的,老百姓心地善良也實在,頭次見面就能把自己家的毛驢車借給别人使用。不然的話,門也沒有啊。
二狗拿起鞭子,牽着毛驢輕輕喊了一聲“駕”等毛驢車出了工廠大門,二狗一個箭步竄到車上,毛驢車借到了那隻是個幌子。肯定是不能趕着毛驢車回老家的,二狗不想受那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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