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種災難肆虐之後,大地變得灰暗無光。廢墟與現實并存的城市,彌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氣。
遍布夜空的黑色浮雲,幻化成多彩的輻射雨灑落大地,持續異常的地球磁場,讓天空的邊緣泛起一層淡藍色的光暈,光暈如精靈般舞動着、翻滾着,最終演變成一場極光盛宴,美輪美奂、絢麗奪目。
街頭巷尾一片寂靜,狂風卷積着雨滴,無情抽打在空曠的街道上,發出陣陣嘶鳴。
一座陳舊、矮小、破敗不堪的小區。
很不起眼的兩居室裡。
張遠航,身高一米七九,身材壯碩,冷峻帥氣的面龐被邋遢粘結的頭發遮擋,幾乎完全掩蓋了這個原本的帥哥坯子。
他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地凝視着前方的電視機屏幕,仿佛被什麼東西吸引,一動不動。
屏幕下方的天氣提醒滾動條發出提示:“今日輻射雨,危害等級:中等,請居民出行注意!”
屏幕視頻裡也不斷地快速切換各種畫面:“據美國拉斯維輻射區衛星城地方電視台bls報道,當地時間2058年9月26日,28歲的流浪漢捷克·科布林在拉斯維加斯公交站襲擊一名男子,啃食了受害者的臉部,吃掉了對方的眼球和耳朵。捷克·科布林因涉嫌謀殺被逮捕,他意識不清,稱自己看到的滿眼都是怪物。”
最近,張遠航不止一次聽到類似的新聞,已經見怪不怪了。
讓他發愁的不隻是這些古怪新聞。
剛剛自己小商鋪的租客打電話過來,說想找他聊聊,租客找房東能聊什麼呢?張遠航的預感不太好。
除此之外,還有更緊急的事兒,三天後他要交這個兩居室的租金。
然而,他已經失業兩個多月了。
張遠航關掉電視機,拿起外套,邁步走出房間,從挂在陽台裡的很多個雨傘袋裡找了一把,頂着秋日裡冰冷的風雨,跨過兩個街區,來到自己首付80萬貸款100萬,面積僅37平方米的沿街商鋪。
低矮建築的一邊已經坍塌,但商鋪所在的另一端完好無損,經過加固後,看上去還比以前更堅固、更紮實。
就是這樣的房子,在這個特定的時代,依然可以拿來交易,簡直是商業奇迹。
“嘿!小張!”租客老劉透過玻璃門看到他,殷勤地迎出來。“走!去隔壁‘俏姐牛肉’,我已經安排好了。”
在這個物資極端匮乏的時代,能吃一頓肉,對普通人來說是非常奢侈的。
張遠航難掩興奮地搓了搓手,跟在老劉身後。
幾十米外,又是一個30幾平米的沿街店面,老闆娘見到二人,很殷勤的招呼他們進門。
二人在靠窗的桌旁坐定,老闆娘随即端上兩盤香噴噴的牛骨湯。
“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有點兒不好意思,最近去日本的幾個團都取消了,暫時性對收益造成一定沖擊。所以我希望,你能容我緩緩。三個月,就三個月。”
張遠航也不客氣,直接抓起一塊牛骨頭:“為什麼取消了?”
“聽說出現了一種怪病,人感染後變得很狂躁。”老劉也拿起大碗喝了口湯:“我聽朋友說,病毒是從國傳過來的。”
“最近這種新聞很多。”張遠航附和了一聲。
老劉捋了捋前額上稀疏的劉海。雖然年齡比張遠航大不了幾歲,但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經曆,讓他看上去很老成:“輻射環境裡,動物植物,還有細菌病毒,變異速度都加快了。”
張遠航咬了咬嘴唇:“實驗室裡模拟微量輻射環境?然後……”
“嗯。有可能。”老劉點了點頭:“或者把原始毒株丢進輻射區,讓它們自由進化,我還聽說,國很多感染的人都有接觸毒品的曆史,不知道這種病毒和毒品之間有什麼邏輯關系。”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張遠航問:“那你後面有什麼打算?”
“我在跟安保公司和陸運公司談新的合作,開發到輻射區的線路。”
在這個特定的時代,有不同種類的輻射區,或在城市或在鄉村。
江州市市區内有一塊輻射區,因為文明對平坦地形的要求,江州市原來的衛星城、郊區則替代城市原來的功能逐漸發展起來。
張遠航所在的地方,就是原江州市的城鄉結合部,浦南區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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