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沒說話,隻默默地接下了筷子,點了點頭。
谷培已經在一邊吃了起來:“對了慕修叔,明天我有課,不能跟着你去公司了。”
葉暮修:“嗯,反正明天沒什麼事,不過大後天我要去談一個合作,你跟着我去。”
谷培點了點頭,餘光悄悄地往旁邊看了看,看到陳然一動不動地盯着面,并沒有吃:“你怎麼不吃啊?”
陳然整個人一怔,反應過來,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葉暮修,張嘴吃了一片青菜。
葉暮修:“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想問,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但是今天太晚了,吃好面早點休息。你不用害怕,這邊很安全,附近還有人守着。”接着又指了指谷培,谷培對他笑了笑,“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吧,谷家的小少爺,我們住的地方就是他家,這是谷家的地盤,即便你哥。”葉暮修頓了頓換了一個稱呼:“陳青雲知道了他也不敢亂來。”
陳然抿了抿唇,點了點頭,他看着眼前普通有模糊的面,帶着略微顫抖的聲音說道:“謝謝,真的......謝謝。可我還是忍不住害怕,陳青雲就是個瘋子,慕修叔你知道為什麼他會把鑰匙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嗎?”
葉暮修茫然地點了點頭,随即又搖了搖頭。
陳然苦笑了一聲:“因為他想讓我看到希望就在咫尺,我卻碰不到它,他想讓我明白,即便鑰匙離我那麼近我還是逃離不了。”
第81章
第二天最早醒來的是陳然,葉暮修從房間裡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窗口一動不動地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還在下雨嗎?”葉暮修問道。
“還在下。”
普普通通的開場白,陳然站了起來,把窗戶拉開了一點,然後轉身給葉暮修看外面的雨,像是在告訴他,自己并沒有撒謊。
雨沒有昨晚那麼大。
葉暮修不明白他這個行為:“給我看雨做什麼?”
陳然一愣,随即苦澀地笑了笑,神情沒有像昨天那般驚恐無助,好像整個人冷靜沉澱了下來,隻是過了一夜,陳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好意思,習慣了。之前隻要我撒謊被發現,我哥就會強奸我一次。”
陳然擡手把窗戶重新關上,雨聲隔絕在了外面,連帶着風一起消失在了室内:“可笑吧,被自己的親哥哥給侵犯了。不知道我死了的父母知道後,會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他頓了頓,“肯定不會了,畢竟,都變成粉末了。”
葉暮修其實在醫生說下體撕裂嚴重的時候已經有預感,發生過了什麼,隻是遲遲不願意相信,畢竟那是陳然的親哥哥。
明明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坦然地說出來,即便葉暮修這種旁觀者,聽到後都忍不住地生氣,更何況當事人,可陳然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葉暮修的表情随着陳然的聲音,越發的差了,這些陳然都看在了眼裡,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問葉暮修:“有煙嗎?”
葉暮修頓了一下随後點了點頭,把煙遞給了他,陳然接過之後,立刻點燃了,他垂着眼,眉目都模糊在了他吐出來的煙霧裡。
“你也别太難過,被強奸的是我,不是陳然。”
葉暮修:“什麼?”
什麼叫被強奸的是我,不是陳然?
陳然輕笑了一下,咬了一下自己的煙嘴,并沒有解釋:“我差不多該走了,我就出來吸一支煙,你别問他太多問題,他會哭的。”
說完這些,他就開始沉默地抽起煙來,一直到煙燃燒殆盡,他才站起身,走回了房間,留下一臉不解的葉暮修。過了大約十五分鐘,房間裡終于又有了動靜,陳然像是剛睡醒一樣,揉着眼睛出了門,似乎感受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他望了過去,就看到葉幕修盯着自己。
陳然縮了縮腦袋:“暮修叔?”他說話聲音很輕,看人的眼神也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害怕什麼。
葉暮修回過神,張了張嘴,最後隻是說了一句:“你醒了?”
陳然點了點頭,葉暮修看着縮着腦袋的陳然,有些心疼,走了過去,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誰知,在碰到陳然的刹那間,他整個人退後了一步,像一隻炸毛的貓咪,滿眼驚恐地盯着葉暮修,全身上下都在抗拒,都在發抖。緊接着幹嘔了起來。
葉暮修的手還在空中,愣怔了一秒,立刻退後了一步,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陳然扶着牆,吐了整整一分鐘,才緩過來,他看着自己的反應,看着一旁的葉暮修,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暮修叔,我不是故意的。”
葉暮修:“沒事,沒事,你還難受嗎?”說完轉身抽了一張濕巾遞給他,陳然伸出蒼白的指尖接下了,然後胡亂地擦了一下自己狼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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