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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頁(第1頁)

葉暮修停下腳步,看了邊生一眼,陽光直射着葉暮修,讓他看不清邊生的表情,他收回了視線,淡淡地說道:“沒有。我隻是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自殺。姜楠這種人不像是會結束生命的人。”

邊生冷笑了一聲:“他這種賭徒,如果還不起錢,那麼唯一可以解脫的事,就是自殺。”邊生頓了頓,側着頭問道,“葉暮修,你很難過嗎?”

葉暮修覺得眉頭一跳,醞釀了良久:“嗯,畢竟在一起過那麼久,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邊生沒說話,一直走到車上,他才開口:“我覺得他死了挺好的,沒有人再纏着你了,說到底,也是他自作自受,他這樣的人活該這樣的下場。”

邊生語氣很平緩,像是在說落葉掉在地上了那麼簡單的話,冷漠地讓葉暮修有些不自在。

葉暮修的眼神飄忽了幾下,伸手扣上了安全帶:“人都死了,你少說兩句吧。”葉暮修其實沒有指責的意思,就是覺得人都死了,沒必要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了。說到底,姜楠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邊生其實在葉暮修去認領屍體的時候就有點不舒服了,他不明白,明明已經分開了,為什麼還要為他的事奔波。他沒說,隻是不想讓葉暮修為難。

“說話難聽?你是不是覺得我冷血無情,剛看完他冷冰冰的屍體,走出大門就說他自作自受。”

葉暮修沒說話。

邊生有些生氣地别過頭,看着窗外的街道,對于葉暮修的沉默有些不爽。

過了兩個紅綠燈後,邊生忍不住又開口道:“是我聯系的債主。”他故意這樣說給葉暮修聽,邊生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麼心理,他叛逆的想要和葉暮修唱反調,他不喜歡葉暮修為任何人難過,為任何人操心,為任何人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他的一切隻能因為他而擺動。

所以他說着讓葉暮修的一聽就會不開心的話,企圖用這種幼稚的辦法,讓葉暮修的情緒和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什麼?”葉暮修的車速加快了點,邊生看着飛馳而過的樹,又重複了剛才的話。

葉暮修一直開到一個公園,才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邊生,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警告過他的。”邊生垂着眼皮,随後又撩了起來,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葉暮修,自嘲一笑,“你是想說,我間接害死他的?”

葉暮修嘴唇在輕微的抖動。

邊生的眼神狠了幾分,直視着葉暮修的臉,緩緩說道:“沒錯,如果要這麼追究的話,我就是那個遞刀的那個人,怎麼?你是要為了他把我送到警察局嗎?”

葉暮修一動不動地看着邊生,他明明記得十歲前的邊生不是這樣的,十歲前的他,聽話、懂事。可現在……是自己把他養成這樣的嗎?葉暮修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了一點,他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氣,生氣的原因倒不是因為姜楠,隻是覺得邊生不該這麼冷血的,他的邊生不該這樣的。

“為什麼不說話?”葉暮修得沉默,讓邊生有些煩躁。

過了幾秒葉暮修才開口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邊生愣住了,是啊,他想讓葉暮修說什麼?

葉暮修說道:“我不說話,是因為不想和你吵架。我怕一吵架你又會以為我是因為别人和你生氣的。”

這回輪到邊生沉默了。

葉暮修再次啟動了車子:“回家再說吧。”

回到家後,葉暮修并沒有時間和邊生談談,還沒跨進家門,周董就打電話進來了,語氣很不好,葉暮修站定在家門口,沒有動,邊生也跟着沒有動,就站在葉暮修的旁邊。

這個電話也隻有短短幾分鐘,但是這幾分鐘,讓本來就臉色很差的葉暮修看起來更加不好了,他轉身對着邊生說道:“突然有急事,要出個差。任何事情等我回來說。”

他轉身想走,邊生握住了他的手腕:“今天剛來,又要出差嗎?”即便邊生語氣很克制,但是葉暮修還是聽出了他的不滿。

可他沒辦法,之前談好的那一塊地,都快完工了,隻剩下軟裝了,可突然政府換了人,那塊的地不批了,不批就意味着所有東西都要拆除,等同于投進去的錢全部打了水漂。

“邊生。”葉暮修掙紮了一下,把手抽了出來,“任何事我們回來說。”語畢,不給邊生任何阻止他的機會,快步消失在了邊生的視線裡。

邊生站在門口的燈下,看着空無一人的院落,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之後幾天,葉暮修沒有聯系過邊生,邊生也沒有聯系葉暮修,兩個人莫名其妙地開始冷戰。

有些事情就要當天說開,一旦積攢起來之後,你就會發現,那個說不開的東西會越來越大,兩個人之間存在的問題也會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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