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
邊生克制地讓自己的手不再發抖,然後緩慢地轉身看向Anton,Anton渾身一僵,有些恐懼地咽了一下口水。
“葉……”
Anton還沒喊出話,隻覺得眼前男孩身形一晃,一陣颠倒,頭皮突然劇烈一痛,濃烈的血腥味一下子刺激到了鼻子,有東西從自己的頭上流了下來。
邊生拽着男人的頭發,沒有猶豫地用力往牆上一撞。
“邊生!”葉暮修瞳孔震動,下一秒撲了上去,把邊生推到了一邊,“你他媽瘋了。”
葉暮修的力氣很大,邊生搖晃了幾下身子才站穩。
“Anton!Anton!”葉暮修抱起Anton喊了好幾遍他的名字,Anton被血覆蓋得眼睛動了動,沒有多大的反應,
邊生看着葉暮修着急的樣子,心裡滿是一團火:“你就那麼在乎他!”說完還想上前做些什麼,卻被葉暮修用胳膊撞開,然後慌忙抱起Anton往門外沖去。
“葉暮修!”邊生的理智早就在把Anton的腦袋撞向牆壁時瓦解了,他幾乎瘋狂地沖到門口,先一步地攔住了葉暮修的路,一隻手死死得捏着門框,手背上的青筋可怖地凸立着。
“邊生!讓開!”
葉暮修看着眼前的邊生,赤紅着雙眼,面色黑沉地盯着自己,突然覺得現在的邊生的好陌生。
“我不讓開。”
葉暮修焦急地看了一眼懷裡的人:“他流了好多血。”
邊生固執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我就是讓他死,我想讓你身邊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去死!”
葉暮修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邊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像是掉進了滿是碎冰的池水中,邊生的話讓他毛骨悚然,渾身發冷。他用了幾秒的時間反應了過來,垂了一下眼,再此擡眼的時候,滿眼失望地看了邊生一眼。
葉暮修的眼神太過明顯和赤裸,直白地告訴着他對邊生的失望,這樣的眼神邊生從來沒有體驗過,他一時慌了神,等他從懵懵的情緒中清醒過來時,葉暮修早撞開他,不見了。
邊生這才如夢初醒地意識到,自己在葉暮修面前做了什麼,他開始忐忑地撥打着葉暮修的電話,可是邊生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一直打到沒電,葉暮修也沒有接起來。
刹那之間,邊生覺得自己周遭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他無法完全呼吸到所有的空氣,空氣在慢慢地變少,在搶奪他得到氧氣的權利。他痛苦地張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緩緩地蹲下身子,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感覺,隻是前提是夢到那場循環的夢,可現在……
邊生像往常一下努力地調節着呼吸,可葉暮修抱着别人的身影揮之不去,那個看他的眼神也在腦海裡無限循環,他無法做到認真地調節呼吸的節奏,茫茫的天地,巨大的空間,邊生被投射在了冰冷的一角,周圍的一切安靜地太過肅穆,像是一場巨大的告别儀式,而邊生就是埋在土裡的那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邊生才緩過來,臉頰上流滿了生理眼淚,狼狽不堪。他哆嗦着站起來,由于蹲得太久,腳都發了麻,他不得不扶着牆一點點挪到衛生間。
邊生來到衛生間,裡面的霧氣早就散盡,沐浴露的味道也沒了,葉暮修的痕迹消失得幹幹淨淨,邊生扶着洗漱台,用指甲無意識地扣着光滑的面闆,指尖被摩擦地發了紅,一直到手指出了血他才停下來。
洗手間還有葉暮修沒有穿走的衣服,邊生盯着衣服看了好久,突然轉身打開花灑,然後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走了進去沖了一個澡。洗完澡後,他把葉暮修的襯衫和褲子一點點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拿起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徒步走回了家。
第33章
邊生走了好久好久的路,才回到家,夏日的毒日頭,驅散不了他心頭一寸一寸冷下去的心,他在怪自己,怪自己的沖動和不理智,讓葉暮修看到了自己如此不堪和暴躁的一幕。
葉暮修走之前的眼神讓他害怕,像是有什麼東西把他身體上的力量一點點抽離,他覺得渾身沒了力氣,像是飄在上空的一抹靈魂。
今天他看到葉暮修穿成這樣出去就開始不安了,他忐忑了一天,無法自控的去想葉暮修去幹什麼了?
會不會又去見姜楠了?
他們是不是和好了?
他是去要去約會嗎?
……
各種猜疑折磨着他。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急切地想弄明白葉暮修去幹嘛了,他對葉暮修的在意和占有欲,已經完全超過了正常人的範圍之内。他像是個瘾君子,而葉暮修就是他唯一的毒藥。染上了就瘋了,就離不開了,它吞噬着邊生的軀體,一點點把他的一切侵占,以至于他的每一寸軀體,都在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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