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修一挑眉,轉過頭問道:“哦?沒那麼嚴重?不這樣解決,你們說怎麼解決?”
兩個家長面面相觑,思考了一會兒,其中一位笑着說道:“算了,算了,這件事就算了,你說得對,小孩子的事,就讓孩子之間解決吧。”
葉暮修滿意地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理了理有些皺起來的大衣:“沒什麼事我就帶着邊生先回去了,下午的課我們就不上了。”
張老師也立刻站了起來,點了點頭。
出了辦公室,葉暮修擡手揉了揉邊生的頭發:“打架,還受了傷。白讓你學散打了,回家反思一下,為什麼會受傷。”
說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回教室整東西去。”
邊生全程沒有和葉暮修說話,沉着一張臉回到了教室。
葉暮修就靠在走廊的欄杆上等他出來,也不知道哪裡惹到這個小子了,居然一句話都不和他講,還闆着一張臉。
回到教室,周圍叽叽喳喳地吵了起來,有不少女生往外望去。
“邊生,門口的是你爸爸嗎?你爸好帥啊。”
“對啊,你爸好帥。之前都沒見過。”
“邊生……”
“呃……”邊生被吵得頭疼,臉色也越來越黑,手上的速度快了起來。
書包一整理好,就甩到了肩膀上,差點砸到他的同桌,然後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下樓的時候葉暮修走在前面,打着電話。
他總是很忙,邊生想。他默默地跟在後頭,全程看着葉暮修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等走完最後一個台階,葉暮修收起了手機,轉過身來,剛好和邊生四目相對,邊生的眼神還來不及收,就被葉暮修抓了個正着。
“呦,盯着我看呢?”葉暮修帶着笑意的聲音格外饒人耳朵,邊生依舊不說話,提了提滑下去的書包帶,收了自己的眼神看向别處。
葉暮修覺得這樣别扭的邊生特别可愛,想伸手捏捏他的臉蛋,卻被邊生躲了過去。
葉暮修也沒生氣:“是不是很想爸爸?捏捏臉蛋怎麼了?果然還是小時候可愛。”
邊生一聽到「爸爸」這個字眼,臉色更加差了,說了今天第一句話:“你不是我爸爸。”
“好好好,不是爸爸,是你叔,這樣總可以了吧。”
邊生還想回嘴,葉暮修就牽住了他的手,把他從台階上拽了下來:“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不該一個多月不回家,我就是太忙了,你看我這不一下飛機就來接你回家了。”
邊生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臉色好了一點,帶着埋怨地語氣說道:“張老師不打電話,你一定又去公司了。”
葉暮修無言以對,好在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喜歡聽什麼話,立馬拆開話題:“邊生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個月不見可想死我了。”
說完狠狠地揉了一把邊生的頭發,又把邊生用力地扯到了自己懷裡抱了抱。
邊生靠在葉暮修的身上,上面還有淡淡的香水味,他很喜歡葉暮修身上的味道,不濃很淡,像是風把濃烈的花香過濾了一番,吹了幾萬裡才來到邊生的身邊,花香還是那個花香,隻不過淡了很多。
不過……邊生拱了拱鼻子,今天的味道還夾雜着煙味。
“你抽煙了?”邊生問道。
葉暮修心道不好,松開邊生想着怎麼找借口。
“别找借口,把手伸出來。”邊生神色認真。見葉暮修沒動靜,幹脆自己上手,把葉暮修的手指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葉暮修知道這祖宗又要發難了,自從去年查出來肺不太好,這孩子就天天查他有沒有抽煙,本來今天沒想抽的,但是煙哪能說戒就戒,嘴饞了,就偷抽了一口,原本以為去一趟公司等晚上回家,煙肯定就散了,誰知突然先去了學校。
“就抽了一支,還沒抽完。”葉暮修辯解道。
“你騙我,你說以後不抽煙的。”邊生就是認死理,你說不抽煙,那就是不抽煙,哪怕是抽上一口都是騙人的。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抽了。”葉暮修在邊生面前完全沒有了盛氣淩人的威風老闆樣。
“算了,反正你的話沒幾句可以信的。”說完頭也不回地直接上了車。葉暮修一個頭兩個大。
上車後,葉暮修倒是沒在哄着邊生,畢竟下屬在,一路上兩個人沒在講一句話。
邊生别着頭,看着飛馳而過的街景,情緒越來越不好,他永遠忘不了葉暮修蒼白着臉,躺在醫院挂點滴的模樣,整個人完全沒了呼風喚雨的樣子,病恹恹地躺在醫院的床上,幾乎和白色的床單融在了一起,他當時真的怕極了,葉暮修那副沒有血色的臉,讓他想起來的自己父母,他再也不想經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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